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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头发披散,身形各异却都带着一种相似的扭曲:肩膀歪斜、关节肿胀、脚掌外翻,像是用错误顺序组装的躯体。
——也可以说是遭受了某种暴力的殴打致使的各部位脱节。
它们的脸模糊不清,在那微弱的灯光下像是一团团被揉皱的肉团,眼睛的位置却异常醒目:睁得极大,眼白漆黑,没有眼珠——像两个深陷的黑洞,在你窥视的那一刻齐刷刷地朝你看了过来。
你差点惊叫出声。
但你忍住了。
你猛地退开,不期然脑袋“砰”地撞在墙上,一股钝痛从后脑勺传来。
“这也能看见我?”
当然,鬼怪这种东西又不讲物理。
你胸腔剧烈起伏,努力不让自己喘出声音,有些慌乱地在脑子里乱吐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而缓慢的脚步声。
你屏住呼吸,趴在门边,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拖、拖、拖——停。
拖、拖、拖——停。
每一个脚步都像是在刻意避免制造声音,但也正因此显得更像某种非人类模仿出来的动作。
它们在靠近。
它们也许不知道你是谁,但它们正在寻找目标。
你往后退,开始思索藏身的地方。
已经说过了,这个房间只有一个金属床。
咬咬牙,你不管了,站到床上,伸手想去够那通风管道上挂着的锁链。
尽管已经生了锈,铁链本身也并不细,它还真的只是一个“陷阱”似的,随着你的动作发出剧烈的声响引得外面的脚步加快的频率。
该死!
你四处张望,视线落回脚下。
还能藏哪儿?只有这里了!
床下空空的,约有四十公分高。
没办法,你飞快地伏身钻了进去。
冰冷的金属管滑过你脖子、手肘、膝盖,你几乎是在颤抖中完成了这个动作。你把自己缩成一团,脸朝着房门的方向,把气息压到最低。
脚步声靠近了。
你听见门外有某种物体擦过金属的声音,像是骨头在铁上敲击。
你从床下缝隙望出去。
门打开了。
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你看得见它正被缓缓地推开。一只脚先跨了进来——那脚肿胀,皮肤上布满干裂的血痕,趾甲像黑色的刀片。
然后是第二只。
它站在门口,像在感知什么。
你看着它的脚原地打着转。
你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眨眼,青丝抓在手里,随时准备使用。
接着,更多的脚步声响起。
又有两个进来了。
你从床底向外看,那些脚互相交错站着,有一只脚趾骨裸露在外,另一只甚至直接拖着一根锁链。
它们混乱地踏着步,明明已经精准地找到了这里,却好像完全无法感知到你。
你突然意识到:也许,它们看不见呢?只能靠听觉或气味,或者说某种视线上的感知,来判断你的位置。
就在你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你听到它们哼哧哼哧地用鼻子大力地吸着空气——像狗嗅食物那样急促。
然后它猛地扑向床尾!
你差点吓得直接把青丝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