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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时候才抬起那被你砸得不堪入目的脸,当他发现面前放着的另一尊神像时,他的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再抬头看向发威的古曼,他还以为你还在束缚着他呢,用力一挣,居然滚向了一旁。已经摔得不着五六了,他只好惊惧地嘶哑喊道:“你别装神弄鬼!我供了它这么多年,它不会——”
他的话被硬生生截断。
古曼童嘴角裂开,木胎的嘴唇忽然鼓起一股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不是从空气里,而是直接钻进你们的耳朵里。
男人浑身一抖,喉咙里“咯”地一声,血从口鼻喷出。
黑烟收紧,像看不见的绳索勒住了他的脖子。皮肤下的血管一条条浮起,像无数条蚯蚓在爬。男人的脸色从铁青变成紫红,双眼充血,嘴里发出被掐断气管的嘶哑声。
供桌上的古曼童渐渐“活”了过来,小小的手臂在金粉里蠕动,细小指甲竟像卡进喉咙里的鱼刺一样尖锐。它缓缓伸出一只手,像是在示意,又像是在索取。
男人拼命摇头:“不要!我还可以再供奉你!我是爸爸啊——”
这个毫不留情要献祭妻女的男人居然自称是“小鬼”的父亲!
那小手猛地一抓,空气里传来“撕——”的一声轻响,像是布被扯裂。你看见男人的影子在地上剧烈扭曲,一股黑色的东西被硬生生抽出来,扯向古曼童的小嘴。
男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像被抽筋拔骨般抽搐,血从七窍喷溅在供桌和地面,溅到你手臂上时都是温热的。古曼童咀嚼着那股黑雾,婴儿的笑声、哭声混成一团,屋子一时间仿佛成了地狱。
父亲还在求饶,声音却已经变成婴儿般的奶声,断断续续道:“饶…命…我…供…奉…”
古曼童不再理会,它的小手再次探出,用那指尖,一下下扎进父亲的心口。血水喷泉一样涌出,溅到神像的金粉上,瞬间变成暗红色的符文。
它爬到男人的身上,一口一口把他的肉撕下来,直到男人彻底死绝的那一刻,他都在哀嚎。
你只是看着这一切,心口翻腾着复杂的情绪:这是她的恨在燃烧,也是这个小家庭的因果在兑现。
等到男人变成一滩血色的人形印记,古曼童不知何时已经坐了回去,眼睛也恢复无机质式的呆板,小手更是缩了回去。
空气里血腥味弥漫,覆盖住了原本那烧塑料的味道,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香甜。供桌上的香灰自己塌陷了下来,形成一个深深的印记。
看起来,好像是一个花语字——完。
你擦了擦脸上的血,指尖全是腥红。屋子恢复寂静,只剩下母亲跌坐在地上时的颤抖喘息。
她眼神呆滞,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她见证了全过程,现在看你的眼神,就像曾经害怕父亲那样害怕你。
你没什么反应:正好。她害怕你,就不会再碍事。至少,她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这位母亲很能吃苦,虽说没了“丈夫”,将来会担惊受怕好一阵子,但至少她那微弱的慈母心——不然她早就该站出来,像第一天你暴揍男人时那样在旁边期期艾艾地说“那是你的父亲啊”一样,不是吗——和驱动她生存的最大情绪,恐惧,还能支撑她带着还是个孩子的“你”继续活下去。
而这个女孩,在你离开这个身体、离开这个副本之后,也许能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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