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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他便莫名止住,又抬手掐揉眉心。
空气一时静默,许初晴本想说“不是还有你在吗”,但刚张开嘴又闭上了。
许青山的医术并不比她差,生性内敛喜静,总是待家里侍弄花草、研究药材。就算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许青山一人也足以应付。正因如此,她放心离家。
后来阿娘病重时,许初晴正在外头义诊。终于得闲去信局取信时,她才刚刚救下一个人的性命。
未想到,那封信是许青山给她寄的,说阿娘命在旦夕,催她归家。但落款时间距她取信时已过了足足十一日。
信使送件途中本就要耗些时间,她还因专注给人治病,没有第一时间去信局取信,于是又耗了些时日。
之后任是她昼夜不歇地赶路,到家时仍没来得及见上阿娘最后一面。
造化弄人,偏生就是那么巧,阿娘在她归家前夕合的眼。
其实阿娘年事已高,身上的病痛都是年轻时落下的,很难根治。最后能撑那么长时日,许青山一定付出了许多努力。
但许青山总是自觉差她一等,又给自己太多压力,将阿娘的死归咎于她未能及时回来,也归咎于自己学艺不精。
后来他大概是心生偏执,竟是开始捣鼓些旁门左道,也与许初晴一般,离家四处义诊。虽然用的法子也能救人,但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甚至不知怎么弄得一身修为尽废,实在令人担忧。
他们二人也自此决裂,从前还常常一块儿研究或是交流行医心得,现在只要碰面,就是像这样大吵一架。
但许初晴此番寻他确实有事。
见对方那副痛苦的模样,许初晴知晓他定是相当自责,便自觉闭上了嘴。但过了会儿她又憋不住道:“难道这就是你用那东西制药的理由么?”
“为什么不呢?”许青山放下手,抬眸看她,神色恢复平静,唇角微微勾着,“作用快,效果好,几乎没有什么是它治不好的。这不是能救更多人么?难道这不是大小姐希望的吗?”
“世上怎会有这样美的事!”许初晴不由眉心紧锁,“你清楚这样做的代价么?”
“呵,我认为这很划算,不劳您费心。”
许青山不以为意地冷笑了声,向洒落地面的那滩浑浊液体走去,躬身屈膝,拾起药碗,指尖拈起那些东西一一放回去,同时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许初晴攥紧了双拳,到底没再与他纠缠,原路返回。
虽然她还未及说明来意,但就对方这幅样子,她大概也知道结果了。
而蹲在房顶的谢妄之又看了半晌,见后头许青山不停在磨药,磨完便回屋和衣歇下,便也与潜入医馆的另几人悄悄离开。
与此同时,夜风掠过树梢,也带走了几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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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几人围坐桌边分享今晚的发现。
谢妄之将自己看到的与几人说了,又道:“不知他掺进药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得找个人一直盯着他。”
“嗯。”白青崖点头,也说出自己的发现,“我潜入了另一间药房,里面所有的药材都有一股很浓重的妖气。我猜测,前去医馆看病的人服下这些药,便沾染了妖气。而你看到的那团肉末,有可能便是来自那只妖。”
“嗯,确有可能。”谢妄之表示肯定。
接着轮到池无月:“有一间屋子里有暗室,尽头处传来些声音。但奴不敢打草惊蛇,没有探索太深。按着你们的推测,暗室的尽头可能就藏着那只妖。”
最后是司尘,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眸中橙红色泽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