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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逐渐沾染歇斯底里的痛苦,“但其实我心里明白的,我一直是乐队最平平无奇的贝斯,Crow对我的离开毫无反应,那是因为他早就看不上我了。”
郁宿凉凉地将粉色泡泡糖扔进嘴里,草莓味过冲的甜香在舌尖炸开。
“嗯?”
他不疾不徐,给足晏峋阐释自己心路历程的时间。
“刚刚加入乐队的时候,你肯定听过Crow的乐队守则吧?那是摇滚界独树一帜的守则,Crow只是喜欢别人的天赋为他所用,他不想要有任何同伴的乐队,他只要能属于他的乐队。”
晏峋点起一根烟,恨声道,“他就是这样傲慢的人,跟他玩摇滚就是用尽全部和他赌自己的未来……在他觉得你一无所用之后,很快就会抛弃你。”
郁宿默不作声,眼底漩涡一般黝黑一片。
晏峋越说越快:“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我走了才有你的位置,你的下一位还不知道是谁——呃!!!”
最后的半句话没说完,他骤然被反剪手臂压在地面,烟头熄灭,膝盖硬磕,下颌重重砸地,随后又被一脚在背上狠力踩下。
哐——!!
利落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跆拳道黑带以及各种武术课程,在这一刻实力尽数体现,骤雨狂风的动作也显得拥有游刃有余的从容。
行云流水,郁宿吹起一个粉色泡泡糖,轻飘飘地问了一声。
“我的下一位,还不知道是谁?”
“你他妈的?!”晏峋眼冒金星,喊得喉咙都要撕破,想反抗却发现压在背上的力道重得连他的呼吸都快停了,“你怎么敢的!按照RNR规则你挑起斗殴会被禁赛——”
但此刻无人的休息区根本没人来救他,监控也藏进看不见的死角。
“啊。”郁宿没什么情绪地低低垂眸,目光藐视,语气平淡,“别误会,我只是很生气,你怎么敢这么说Crow?”
晏峋:“……???”
他是不是听不懂中文了??
“明明是你自己废物吧。”郁宿语气平静,似乎真心实意地帮他指点迷津,“一个平平无奇毫无存在感的乐手,即使离开也不影响乐队的初演。你拿了大笔钱签进新乐队的时候,新东家没有后悔吗。”
晏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郁宿盯了一会窗外的绿荫。
如果现在是冬季,绿叶应该会盖上一层扑簌的白雪,以零下的寒气消解燥热。
他慢条斯理地淡淡打断。
“如果我是你新东家的经纪人,我只会表面邀请你进入乐队,实际在演出当天将你拒于门外,拿着你沾沾自喜的假合同,在Crow面前亲手撕毁。”
在他轻描淡写的声音里,似乎回到狭窄小场Livehouse的后台,黯淡昏黄的灯光里,合同一道道撕碎,雪白纸屑翩翩纷飞。
郁宿吹起一个粉色泡泡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Crow表面是执拗又追求完美主义的暴君,实际比谁都更努力更纯粹,只要在他的身边就会感受到温暖。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你不能明白呢。”
竟然像在教化他的冥顽不灵。
晏峋感到油然而生的恐惧,身体逐渐颤抖起来。
郁宿的语气太冷静,犹如忠臣正在诵读称献给君主的宣誓忠诚的颂词,得到君王的垂青就是他的全部野望。
他在开什么玩笑……不,也许不只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