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4/5)
头发花白的老头两只眼睛瞪得溜溜圆,气得呼带喘的,胡子恨得翘得高高撅起,一抖一抖的,
“最令人生气的是!”
“这狗日的暴君猪狗不如,赋税一年比一年重,老头子拼死拼活给他干一辈子,落一身毛病不说,压我一口气没喘,他两腿一蹬没了,我那赋税不白交了,简直气…气煞我也!”
“嗐,我听说暴君劳民伤财,兴师动众的,那个富丽堂皇的君王殿,修得那叫一个漂亮,还花了百万两金银!造了件华而不实的繁缛黑金袍,高悬君王殿,说什么彰显帝王威严,”
“咱也不知道那是啥金子做得衣裳,贵的我家猪圈里的老母猪都直呼离谱,这可不就缺钱了,老娘还搁家吃糠咽菜呢,这暴君!真不要脸!”
“死得好!”
一个老伯朝天翻一白眼,骂骂咧咧呸一声,提嘴就骂,
“榨着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徭役征人不知死多少人,没事就砍人头当大白菜似的玩,缺大德丧良心,好在有英雄好汉替天行道,痛快!”
扶桑抱着软乎乎的小糯米,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挨个给姑婆大伯们分了一圈。然后坐回矮敦子上,边磕香喷喷的瓜子,边津津有味竖着耳朵听着。
暴君没死之前,这帮姑婆大伯们,可都跟锯嘴葫芦似得,哪敢有一个人说暴君的不是。
这忽然改朝换代,新帝大赦天下,减轻赋税和徭役,最近桃花村大槐树下,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前朝暴君了。
前朝暴君虽然身死,但残暴余威仍在。
百姓们忌讳如深,畏惧胆怯,不寒而栗了许久。
直到姑婆大侄子从外头回村,证实暴君确确实实死了,姑婆大伯们,才敢马后炮围在一起,大着胆子骂起来。
暴君专横跋扈,残暴不仁。凶残不当人的辣鸡事做多了,现在新帝手缝里略微施舍,颁布几道大赦,就获得百姓们的拥戴。
有点离谱,但,
暴君昏聩,像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夜能让婴儿止啼,新帝可不就被暴君衬得,看着眉清目秀,比成难能可贵的珍珠了。
就好比有人问,狗与畜生,到底哪个好。
两者择轻,硬要人选一个。
扶桑只能说,狗罢。
狗登西,起码花费些功夫调教一番,掰掰它的野性,还是能听主人的话。
畜生就不行了,畜生调教完,它还是畜生,鲜血淋漓反咬主人。
没什么人性。
以往大家伙听到“暴君”二字,就眼神飘忽,惶惶不安,日子都过不安生。
像是中了巫蛊之术,下降头魔怔一样,朝着远在天边的王宫方向,跪地匍拜,犹如最虔诚忠贞不二的信徒,生怕冒犯暴君威严,嘴唇诺诺,一字坏话都不敢说。
明明怕的浑身颤抖,嘴巴还闭得死紧,缄口默言,扶桑原先想找人说点暴君的坏话,都撬不动别人的牙。
暴君专横余威,扶桑是服气又无语。他的子民可真是听话。
这回暴君,民之所向,被叛军斩首梧州。
姑婆大伯们,都跟刚出笼的雏鸟重获自由焕发新生一般,一下都放开了。
没有悬在头顶的杀人刀子,胆子都大起来,热火朝天骂起暴君来,歇都歇不下来。
扶桑觉着有趣,看姑婆大伯们手里瓜子没了,格外识趣又一人抓了一把。
扶桑越听越有滋味,瓜子磕得嘎嘣脆响,落一地瓜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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