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令人窒息的沉默(1/2)
现在是课间操时间，广播的声音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朝气十足的音乐声仿佛能把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带动的有活力起来。
然而十星市一中的育德楼二楼走廊尽头，一对母女仿佛跟这个校园格格不入一般。中年妇女脸色紧绷，眉头深深地皱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少女则耷拉着脑袋，视线落在了脚尖，手背在身后不停地绞动着。
这样的沉默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
每次她做错了什么事，许幼亭都会这样，一脸愤怒和失望地看着她，但是最开始什么话都不会说，就这样看着，直到看到她败下阵来。
洛无忧有些烦躁。
其实她很不喜欢这样，她一直就很不明白，要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妈妈要是想骂她，那就骂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用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来逼她就范呢？
在经年累月的这样的沉默里，洛无忧好像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最开始还小的时候，她发现有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许幼亭就会突然拉下脸来，不说话不理她，就只是盯着她，浑身都会散发着低气压。那时候自己小，很多时候不明白什么是对是错，也没办法去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她会软软糯糯地贴到许幼亭的身边，问妈妈怎么了。但是许幼亭不会理她——许幼亭希望自己的女儿有自我反省的能力。
后来稍微长大一点点了，洛无忧已经习惯了许幼亭这种惩罚她的方式，所以每次再看到许幼亭出现这种表情和行为，她就会下意识地去想，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然后把所有近期做了的事情在心里罗列出来，再一一排除。最后等她得出了答案，她便会向许幼亭求证，“妈妈，是我刚刚xxx让你不高兴了吗？”
有的时候猜对了，许幼亭会稍微缓和神色，然后问她，“你都知道这样不对为什么还要做？”
有的时候犯了新的错误，洛无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于是猜错了。许幼亭就会无视她的话，意思就是你继续想。
这种情况有的时候是一个小时，有的时候是一个星期，许幼亭恢复开口跟洛无忧说话的速度，取决于洛无忧的年纪大小以及她认错的速度。
此刻感受着这种沉默，洛无忧突然有了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
她突然很想暴走，想骂人，想砸些什么，又或是......她余光飘到了走廊上的围栏——又或是，跳下去。
总之，她好想做些什么，来激起许幼亭的反应。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呢？到底是为什么？洛无忧不知道别人家的小孩犯错了一般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见过有家长对着孩子破口大骂，也听过有同学吐槽说家长揍他。
她想要自己的妈妈怎么来教育她呢？其实洛无忧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绝对不是这样，无尽的沉默。
两个人一直这样对峙着，做完课间操的同学们有的经过了这里，都会有些不解地看过来。
年少的孩子们心里都会觉得，被老师和家长当众批评，是一种很丢面子的事情。看到了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家总是会想看个热闹，想看看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蹦跶得欢的“问题学生”是怎么在师长面前低眉顺眼的。而被教训的那个，往往也会觉得被人看扁了。
洛无忧能够一一感受到他们探究的目光，她默默地用力挺直了后背。
谁也别想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允许自己被别人看扁。
直到上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这场无声的对峙才终于得以结束——许幼亭什么话都没有说，直直地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那么的果断，毫不拖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