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洛无忧被问住了。对啊，为什么呢？她借手机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很想跟以前的朋友说些什么，哪怕是些很没有营养的闲聊，但只要还能跟她们联系上，就很好。

“李乐乐是你的朋友吗？”程嘉愿又问她。

“她......”洛无忧犹豫了一下，“不算吧。”

“为什么？你们平时相处，明明就跟你和以前初中那几个朋友相处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洛无忧下意识地就反驳。

“哪里不一样呢？”程嘉愿打算一层一层的引导她自己思考下去。

“我初中的朋友们跟我认识了三年了！而且她们了解我，她们知道我的过去！”

“可是这些事情，你告诉李乐乐，她也会了解你，她也会知道你的过去。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高中三年，她会一直都跟你在一个班。”

“可是......”洛无忧心底里知道，肯定不一样的，但是她想不到为什么。

“可是？”程嘉愿其实都知道，而且他也知道，现在的洛无忧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这个原因是后来她看了很多心理学的理论知识后才一点点探明的。所以他不打算让洛无忧继续自己思考这个问题，他笃定的开口：“可是你不确定，李乐乐知道了你的过去，了解了你，还会不会愿意做你的朋友，是吗？”

洛无忧哑口无言。

是的，她怕。

“洛洛，因为初中的朋友们是你在经历了那一切以后依旧选定了你的，而且在那样的环境里，她们依然坚定地陪伴着你，甚至可以说是保护着你，所以你心里可以很确定地知道，她们不会离开你。因为她们是已经存在的，已经被证明过的！所以还能联系到，你就会觉得你还是有朋友的，你不是一个人，是吗？”

洛无忧还是不说话。

“你很怕一个人，不是吗？”

“你总觉得在别人眼里你是一个异类，对吗？”

“你觉得，别人其实都看不上你，他们都觉得你是个坏孩子，他们都会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他们都不愿意接近你，是吗？”

“甚至最开始班上有一半的男生都喜欢你，可是后来他们都对你避之不及，所以你觉得，只要了解了你，只要别人听到那些谣言，就一定会远离你，是吗？”

“大家都有朋友，可你没有，你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所以你需要跟以前的朋友们保持联系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接纳的怪物，是吗？”

程嘉愿一连问了她很多问题，洛无忧感觉自己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正在逐渐的裂开来，直到——

“洛洛，初一的那件事，错的是那几个混蛋，是那个学校里所有的帮凶，从学生到老师，唯有你，是干净无辜的，你知道吗？”

洛无忧猛地落下了泪。

她听到“砰”的一声，她内心里最坚硬的一块都是围墙、没有阳光照到的区域，终于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