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矛头，格住这电光石火的一剑：“霁兄，剑下留情。”

霁无痕皱起了眉头：“他要杀你，你反倒要救他？”

陆云峣摇了摇头，说道：“我待饶你一条命，可我与霁兄两人都受了重伤，如果放开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胜过你。这样，我断了你一条胳臂，你抓紧逃命去吧。”

不管虬龙答应不答应，反关节用力一扭，虬龙一条右臂硬生生的被折断，虬龙额头爬满细密汗珠，脸色扭曲至极：“为何只折断我一臂？为何不取了我的性命？”

陆云峣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按住伤口，说道：“燕青跟我说过，如果杀了你，以后会让我的师姐很为难。”

虬龙面露凄凉，指着赵构：“这昏君毁了她的清白，你难道不为她报仇？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儿上，我根本不在乎杀了燕青和李师师。”

陆云峣道：“其实我已经暗地问过杨提辖了，梁山泊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免有些喝多了的直肠汉，喜欢讲一些掌故，杨提辖告诉我，数年前的七月二十六日，宋江于江州城中杀尽了黄文炳一家。月渎和燕青、李师师之间的交情，你既然能顾及了不下杀手，说明月渎对你至关重要，最起码你一直在暗中打探她的消息。至于劫持燕青和李师师，让邹润传话给我，让七月二十六日那日带月渎去一个地方，如今想来，必然是黄文炳一家的忌日。我与她野猪林刺杀高俅之后，彼此失散，而你却寻着赵构，仗着乐善好施之名，被委任为妓船经营的官吏，你早就知道月渎被赵构纳了妃嫔，引金兵入定海，不只是为了害李俊，更是为了借刀杀人，害了赵构，对也不对？”

虬龙愕然，轻轻叹了口气。

陆云峣看向赵构：“官家，我说的没错吧？”

赵构使劲儿点头：“他乃江州黄文烨，人称‘黄佛子’，是黄文炳的亲哥哥，靖康之变后，寡人一路逃亡，遇见他向行在投奔，江州黄佛子之名，寡人亦曾有耳闻，就派他去主管妓船、筹集军饷，谁想到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寡人这就下旨，灭他九族！”

陆云峣淡淡的笑了笑：“我决定放了他，你现在收回旨意，还来得及。”

赵构脸色苍白，感受到了陆云峣的威胁，自己一个孤家寡人，陆云峣奉旨与否，眼下却是他自己说了算。

于是赶紧说道：“陆先生救驾有功，既然求情，寡人再也不追究此事。”

陆云峣点了点头：“吾皇金口玉言，我再信你一次。黄叔父，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