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增多，她真觉得，这种日子难得的好。

上元节快到了。

比起过年，从小到大小八最喜爱这个节日，每到这天，皇兄与槐安便会带着她偷偷溜出来，陪她看花灯，吃各种粗糙却有味道的民间小吃。

槐安哥哥最厉害，每年都能帮她赢到她最喜爱的那盏花灯。而皇兄不会，他总是嫌弃小八看上的花灯过于朴素简洁，总会帮她拿到灯会上最华丽昂贵的那盏。

只是有一年，那花灯被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赢走了，把她皇兄气得够呛，现在那副气急败坏的嘴脸小八还记得。想到那时四皇子的模样，小八忍不住轻笑出声。

"姑姑。"一旁正在玩她荷包的小福儿抬起手，指着小八嘴边的笑容。

"无事，姑姑就是想你父皇了。"小八怀念般地看着他，这孩子与四皇子极为相似的五官让她的思念更深了一些，她确实想自己的皇兄了。

年前，槐安曾许诺，上元节时陪她好好逛逛。小八站在此处，默默地看着那率领大军远去的身影，终于到了这上元节前夕，那人却率兵出征了，他注定失言了。

寒风吹动小八的衣襟，她把小福儿紧紧裹在怀中，她抬头望了望天，这天要变了。

有时她就在想，自己真能置身事外看着皇兄战败吗？虽然这肯定是那两人都希望她能做到的事情，可小八清楚地知道，她不能。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败者怎会好当。

她在小福儿喝的牛乳中掺了一些助睡眠的药物，轻哄着他一点点进入梦乡。

自昏迷中清醒之后，她看他的第一眼竟是下意识假装失忆，她想毫无顾忌的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她也知道，她装失忆的手段那么拙劣，那人肯定早已看出了。

可是她不说，他也不说，两人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平衡，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她还是那个被保护的天真烂漫的小八，而他还是只属于她的槐安哥哥。

小八轻轻给小福儿掖好被角，如同看不够一般深深看着他的脸。

"小福儿，睡吧。"她声音极轻。

"一切都有姑姑在，小福儿以后多笑笑，可好？"

烛光熄灭，屋内一片黑暗，月光悄悄透过云层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孩童独自安稳地躺在榻上，呼吸沉沉，一看便是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