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东开着车子小心翼翼的下山，回去的路倒是认真，全是康庄大道。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红灯都没错过，车还在外郊区游亭信步。

“为什么不走来时的路。”

耳东想了一下，深奥的说:“回头路在五行上很有讲究，我们身边的老人不是经常告诫我们——”

金余把胳膊伸出窗外:“我敢从这爬出去！”

“呵呵，去的时候怕你着急，黑灯瞎火的乱摸。”耳东停在红灯前面闲适的说:“回去我又不着急，看看霓虹闪烁的街景多好。”

嬉皮笑脸，金余收回手臂嘟囔了一句，没好气又认真的问:“你平时对所有人都这样吗？从来没有正经认真说话的时候吗？”

见过了这么多次，每次都觉得他人在地上走，话在空中飘。

“哪儿不认真？”耳东把车靠右停下，支在方向盘上，认真的问金余:“我正经点，你们就不认为我年龄大，不觉得我老吗？”

噗——，也许是耳东太重视这个问题，问的时候眉头都揪到一起，金余反而没忍住，一丝防备没有的笑了。

她一直觉得耳东的种种反常，大男子主义下掩盖着一些不自信，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有些内敛……，原来他在意别人提他年龄。

这让金余觉得太好笑了:“小北都这么大了，你四十岁有什么不正常吗？”

转而金余也认真的问耳东:“是不是五十岁六十岁，你就会想不开，不想活了？”说完盈盈一笑。

耳东不跟金余计较，发动车子继续上路。别说五十岁六十岁，明年他就要活的更美。

耳东用眼角瞄着金余，那个踩着自己痛点津津乐道的女人。耳东勾起唇角，回忆着某个隐晦的片段，补偿自己！

……

“等一下”

当车子停在楼下，金余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耳东拉着金余的左臂说了一句。

金余撤回身体看着耳东，耳东从后面拿出一束花，递到金余面前。

“玫瑰是送给你的，巧克力和坚果就取下来和老同志小朋友们分享了吧，不好存放！”耳东柔情蜜意的低语。

金余没有接，耳东尬了两秒，直接放到金余怀里，拉起她两只胳膊抱住:“友情之花！”

“我不要！”金余嗓子有点干，心跳有点乱，声音有点出不来。

“那我给你送到楼上？”耳东歪头看看楼顶。

金余单手抱住花，推门下车。

不给金余摔门的机会，耳东伸出长臂抵着，伸着脖子认真的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金余犹豫了一秒，回以祝福，轻轻关上车门。

耳东驱车离开！

时秀娟下楼送垃圾，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从楼头驶过。小跑两步站到路上，没错，车牌号和车型都很像。

时秀娟回忆着，在日料会所，隔着玻璃看到耳东驱车离开的那一幕。

住了半个月，无论时秀娟怎么透过耳小北和耳东传达情意。哪怕是回家吃个便饭，耳东都是一个“忙”字打头阵，置之不理。时秀娟也渐渐心灰意冷，不抱幻想了。

原来人一直近在眼前，时秀娟心中又燃起了丝丝火苗。想想楼上有个执拗的龙蛋，感叹还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年，时秀娟拖着艰难的步子上楼。

在远近不同，此起彼伏的炮竹声中，春晚敲锣打鼓的喝彩声中，新年悄悄走进千家万户。

新年的钟声一声接一声敲响，普天同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