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蒙石就自然醒转。多年的游牧生活，警觉浅眠是他的常态。

老人翻了三次身，喝了两次水，没有彻底醒转，已经有了意识。蒙石来到床边将母亲伸出来的手轻轻的放进被子里。

陈方华感觉到人，睁开眼看了看:“老薛，是你吗？”

蒙石想了想，按了床头的铃，拉起母亲的手问道:“你好，陈——芳华女士，你听的见我的声音吗？”

陈芳华听见老薛问她话，点了点头:“我是陈芳华，老薛，你过了奈何桥了是吗？不记得我了是吗？我是陈芳华。”

李医生和裴主任一起走进来，就看见老人抓着蒙石说着老薛。李医生对陈芳华做了基本的物理检查，尝试用沟通激励老人醒转。

确定病人已经初步清醒，完全可以适°沟通和饮食，至于意识障碍可能是心理作用，比如太惦念一个人而出现的幻觉。

蒙石为了减少对她的刺激，退出了休息室，留下护士和裴主任去照顾。陈芳华也终于慢慢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

也才听说自己把医生认成了老薛，正觉得不好意思。

耳东来探望时，陈芳华已经做过早上的检查、吃过早餐，在等上午的液体。

“小伙子，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别觉得我这老太婆失礼。”老人拉着耳东的手，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耳东，也是向旁边的蒙石解释说:“就是刚才，这个大夫一进门，我第一眼看过去，像做梦一样，仿佛看到了我老伴。

老薛就是比他小不了几岁的时候，我们相知相遇结的婚。哎，可能是要去见他了，看着谁都像他，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也替我跟这个大夫解释解释。年龄大了，什么毛病都有了。”老人眼角微润。

耳东微笑，看看蒙石，蒙石回以微笑，整理好心态，走到床的另一边:“既然我这么像你的爱人，你也认我当儿子吧。”

“啊？”老人看着这个有点严肃的大夫，觉得没有听得很明白，是不是听错了。说起来，明明是个比耳东小很多的年轻人，怎么比她这个大“儿子”还严肃呢？

转而笑笑:“呵呵，我也想啊，但是我没这个福分，能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这么年轻，就是院长了，很了不起。”

蒙石看看胸前的牌子，尴尬的笑了笑。

老人随即打了耳东一巴掌:“跟人家小蒙学学，一天光顾着玩。”耳东又哄又叫的附和答应，老人笑，蒙石也跟着笑笑。

“昨天是你在这陪着我的吗？”老人看看旁边的沙发和沙发上的铺盖问耳东。

“不是我，是旁边这位着急给你当儿子的蒙大夫陪您的。”

“啊？！那怎么舍得。还有，这房间是VIP病房吗，得好多钱吧？你来了，刚好，赶紧给我我转到普通病房。”陈芳华拉着而动就要下床。

“给我找个护士看着就行了。省点钱捐给小孩子上学吧，别把钱都糟蹋到我身上！”

“停停停，听我说，您这里是VV-VIP病房，有钱都买不到的，根本就不对外开放，您就踏实住着吧。”耳东扶着陈芳华又躺回病床。

“您放心吧”蒙石心疼“糟蹋”这个字眼“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是我的休息室，不是病房，不——对外开放！我经常在这留宿，你——血型特殊，我决定近距离照顾您。”

因为刚醒过来，血压不稳，受不了刺激， 耳东和蒙石忍着内心巨大的波澜，打消老人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