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欺负了也不会哭闹，只会傻笑，仿佛永远不会生气，等对方被长辈拎过来道歉时，他也不记仇，会大大方方地将口袋里的糖送给对方。

但大概是他十岁左右时，傅侍中和傅夫人便不再带他出来了，只三年前他大婚时让他露了个面。

玉琉璃当时也去了，便见他已经从仙童长成了个谪仙般的俊俏男儿，长安男儿无出其左右，只是眼里的懵懂从无改变。他当时一身红色婚服，不知惊艳了多少闺中人，但伴随着的便是惋惜。

身份虽高，容貌虽好，但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第一世他清醒后，媒人纷至沓来，但他却再未娶妻。

“可他们逼迫她和心爱的人分开了。”那边的姑娘还在辩驳，似是颇为同情傅家长媳。

但爱情不该踩在道德之上。

“呸，什么心爱之人，不过是个无媒苟合的姘夫罢了。”

忽然一人风尘仆仆而来，要了壶茶后便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唠嗑。

“大娘，你们是在说傅家的事？”

只一眼，玉琉璃便认出来那是中书令的孙子，王太仆的儿子，王曲清的亲哥哥王行知。先前王曲清回长安省亲，离开的时候他跟皇帝告了假，亲自去送妹妹，顺带实地看看唐家人对她如何，倒是巧了，今日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他眼下这般兴奋，也是因为他他爹和傅侍中不合。

朝堂上群臣经常因为一件事观念相悖而吵得脸红脖子粗，但出了朝堂，却又不会放在心上。

傅侍中昔年年轻气盛，又得皇帝看重爬得很快，行为激进，曾把保守派的中书令气晕了过去。王太仆当时已经步入朝堂，亲眼目睹，之后这么多年，哪怕皇帝也从中说和了，中书令也都放下芥蒂了，他看到他还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当时王行知也已经开始记事，及至长大，和王太仆一样看不惯傅家人。

“是嘞，这位公子看着是从外面回来的？”

“是，在下出门走了趟亲戚，离开了个把月，倒是不知这长安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可多了吧啦吧啦……”

玉琉璃眼见着这群人是说不到别的上面去了，将注意力放向了街对面的那一群人。

好家伙，贵门私奔比活人失踪更让人热情高涨啊，半天才听到一伙人说起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