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惊蛰(2/2)
玉琉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放弃了再去问问那些太医的念头——肯定也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确定楼明辰当时想说的不是这个。虽然话语一转，“并不怎样”变成“并不拘泥于常规”也说得通，但当时那夹带在其中的语气却是无法顺畅转变的。
但即便白术已经离开，他也还是没有转变回原来的想法，看来不是暂时性的控制，而是直接扭曲。
就像……楼明辰在失忆的情况下听一个陌生女子的建议来找他完全不记得的舅舅一样。
玉琉璃想不通白术的目的，思来想去，大概是为了让他晚点与他们汇合？那那一个月，她都做了些什么？
楼明辰按着额头沉思许久，也发觉了自己的异常，但脑子里就像是有只手，在不断地抹平他泛起的疑惑，他只能艰难地找出自己想表达的词：“神医是全能型……有长有短，白术不会正骨，望闻问切也寻常，我为什么会觉得……她得了神医衣钵？而且神医……厌恶女人……”
“太医他们说，白术……不了解草药间药性的冲突，可她研究出来了……这场疫病背后有阴谋……”
刚说完，楼明辰便一头磕在了石桌上，玉琉璃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见他呼吸尚且算是平稳，却突然昏睡了过去。
她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大好的时机……
不过这次她控制住了自己——昨日那是因为压抑了两个月，看到活生生又脆弱无比的仇人一时没忍住，想到暗处还缀着一堆暗卫，她撇了撇嘴，有序的击掌三下，然而没人理她。
玉琉璃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她并没有得到暗卫的支配权。
“惊蛰，在吗？在就出来，把你家殿下扛回去。”
楼明辰手下暗卫以二十四节气命名，惊蛰是所有暗卫里最厉害的。
隐在暗处的惊蛰挠了挠头，心说殿下什么时候和玉小姐说过他们的存在？那她知道我们的存在，刚才那三下，是真的在召唤他们出去？
虽然不解，但也不能放着殿下在外面不管，万一玉小姐这次选择拔剑……
玉琉璃见他们不出来，拔出了剑，这次不光惊蛰，暗处的暗卫都齐齐冒了出来，一共九个人，皆警惕地看着她。
她嗤笑一声，挽了个剑花，归剑入鞘，微扬下巴：“千呼万唤不行，非得拿剑逼出来。把他弄走，别在这碍我眼。”
惊蛰扛起他们的殿下便要走，玉琉璃突然“诶”了一声，道：“惊蛰，问你个问题。”
惊蛰漠然地看着她，玉琉璃继续道：“昨天下午你们殿下醒来到刚才来之前，可有用过什么药？”
“白姑娘送了碗汤药。”
“就这样？”
“是。”
玉琉璃眼珠子一转，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惊蛰，帮我个忙呗？”
惊蛰面无表情地道：“惊蛰只听从殿下的吩咐。”
“你待你家殿下醒了，征求一下意见，他肯定同意。”
惊蛰脸更瘫了，心说殿下都能把命给你，你这话说不觉得心虚吗？
“找个人，去试探一下白术，最好能伤到她，如果难对付就算了，直接撤吧。”
她体质特殊，所以倒忘了正常人受伤恢复速度是很慢的，楼明辰在经历过瘟疫的摧残，死士的围攻，泥石流，赶路，再次受伤，中毒后，是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虽然他惯是喜欢强撑着，但脸色骗不得人，昨天还虚弱无力，脸色惨白，今天就脚步轻盈，面色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