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吗”？

——那个男人可是她亲弟弟。

明华公主……虽然甚少打交道，但她懂玉琉璃的骄傲，因为她们本都是一样的人。

现在明华公主有机会恢复健康，如果只是因为怕她成为白术的助力，只是因为她是楼明辰的胞姐，就断绝了她的希望，那太过残忍。玉琉璃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平心而论，那八世，玉琉璃的灭亡其实只和三个人有关，白术，楼明辰，和她自己，其他的人充其量算帮凶。若要以此定罪的话，整个长安城她都得报复一遍。

白术对付讨厌的人的手段只有一招，却出奇的好用，便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对方。当所有人都认同她的观点，进而帮着她指责对方时，第一步便达成了。

被指责的人会心生怨恨——就算没有，也会在她那诡异的灰色光团下变成有，继而设计陷害白术。白术不仅能巧妙化解，还会让对方自食恶果。对方阴谋暴露后，她再以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出面，表示自己不在意，只要对方知错能改，就原谅她。

她成了善良，温柔，机敏，大度，宽容的象征，而对方就成了恶毒，小心眼，愚蠢，不识好歹的代表。第二步，踩着对方名声成就自己达成。

一般对方都会冥顽不灵，屡教不改，再接再厉，最终要么是白术的爱慕者看不下去，要么是对方的父母怕牵连家族，不用她动手，便会收拾好残局。第三步，让对方无翻身之地，达成。

放眼看去，长安城半数的贵女都被这般折腾过，玉琉璃应该是扑腾得最久的。

……

楼明辰哑然，半晌捂着脸，掩饰住自己的羞愧。

他不了解现在的玉琉璃。

他亲自前来，除了告诉她白术的打算，也是为了探清楚她想怎么做，会不会伤害到胞姐。他第一次，将这种带着恶意的揣度套在了他珍爱无比的阿璃身上。

玉琉璃似笑非笑地看着楼明辰，意有所指地道：“我居然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比明华公主还重要？”

“我……抱歉，我不该怀疑你。”

“嗯，听到了，但我不接受。还有什么事吗？”玉琉璃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对他的怀疑完全不在意，但这样的态度反而是最让人难受的。

楼明辰陷入了两难。他是真心希望胞姐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唯一能治好胞姐的，却是白术。

神医也不行，他知道的。

楼明辰从怀里摸出一块黑玉令牌，正面是一只勾着金边的眼睛，背面赫然是“千闻”二字。

千闻楼，情报组织，如果非要具体一些，可以在前面加个“第一”，更具体一点，兼杀手买卖——本事不够，根本不可能窥探到秘密还活着离开。

楼明辰一身功夫不可能凭空得来，他有个师父，千闻楼便是他师父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