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性花开

第十一章 提头过路(1/2)

那ㄖ,杨天篪正在后院熬制天王补心丹。前面柜上来了一个病号,中年男人,没有陪诊,穿长袍,礼帽拉下盖过眉眼,只能见到帽檐下的嘴在说话。柜上的徒弟问来人,是抓药还是看病,那人说都不是,单找掌柜的。

天篪从后面走来,招呼来人,那人不再说什么,便要过处方,自己开药。当然,作为行医之人,天篪也知道有这个规矩。遇上同道遇难,或缺钱,或缺药,一时银两又不凑手,向同行冤家求助,为了顾着颜面,脸不示人的,不算稀奇。你若是知道自己他ㄖ也会有些境遇,看着人家写下什么,应了便是。若是不图出门留下几条道路,看了纸条回了背口,人家再去找别的办法,也不损尊容。所以此人盖着脸,拿笔给天篪写条字,是鲜而可见的一种江湖行为,大不可怪异。

那人写了单子,推给天篪。天篪拿在手中,一看,再看,三看,没有看出是哪几位药,也没有看懂是需要什么。上面写着四句话,像诗,又不像:

一对鸳鸯并肩飞,

一只瘦来一只肥。

一年只能来一次,

一月又要见三回。

天篪顿悟,七窍炸开,有轰轰之声不绝于耳,周身汗毛根根竖起来:这……这不是,“八”字!八路!

好事不上门,上门没好事。好在天篪明白,不管是过去随秦老爷云游巡诊,还是后来单独行医,也不管是对待新安镇上的头头脑脑,名门旺族,还是对待乞丐花郎,烟花女子,一直遵循先治病后给钱,为了治病救人,没有钱的也照样开方救治,穷富平等,童叟无欺的原则,既不曾得罪过官府,也不曾蒙骗过三教九流,乡坤地痞,不会有对头找上门来,更何况,他素无八路有过纠结,他心便平静下来,好好应付这个人。

天篪叮嘱柜上的徒弟,不让闲人进来,便领着那人到了后宅坐下来。

天篪说,我是做手艺人,从不涉政治,国民党也好,**也好,都是朋友,中央军,八路军,看病就医,不必要报出名姓来,我会一视同仁。今天请先生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一个手艺人!

那人笑而不语。

天篪又说,听说贵党贵军里都是好人,好人不坏良民的财路,也不碍良民的手艺,要是先生没有贵恙,请别再打扰小民了,小民受不起这般惊吓……

那人把礼帽取下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这时便露出了挺和善的一张脸,只是这张脸的额头上,有处燕尾似的伤疤,做医生的一看便知道是枪伤,子弹从侧面飞过来,将皮肤撕扯下来,缝合后留下的牵延性伤疤。就凭这伤疤,天篪就看出这人和善笑容掩饰不住威严与冷峻,知道不是个好打发的人。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非有个什么说法不可,否则此人不会轻易离开!

天篪想起秦老爷在世时曾谆谆告诫过他,三不可:小人不可恼,官司不可打,军人不可交!和谁打交道,也不和军人搭上勾,乱世之时,红旗白旗数不清,沾着哪一边都会掉脑袋,可是今天就偏偏遇上了这个兵爷!

这时候,那个燕尾伤疤脸的人,看着杨天篪说,杨先生,我已经在贵店门前走过五遍了,就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人。我今天也不和你说政治,只向你买药,消炎药,难道这不是你的生意吗?而且我出高价,票子,白的,黄的,都有。

天篪随口问一句:要多少?

那人说,有多少,要多少。

从此,杨天篪算是通共了。

后来,那燕尾伤疤脸的八路联络员成了中兴药房斜对面忘不了娱乐场里的老牌友,时不时过来要买醒酒丹和胖大海,过来和杨天篪说话。杨天篪便把家里的生意交给几个徒弟打点,自己专门跑新浦板浦海州一带拿货,再转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