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入俗套，本是一种圆满(2/3)
“王龙涛！”
他们已经记不清这是窦兰第几次给他们带来“世事无常”的感慨了，毕业时她口口声声说王龙涛长得像只蟾蜍，就算天底下男人全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家。
她践行了自己的诺言，选择了李龙，并且在半年前的同学聚会上，两个人还出双入对。现在，新郎怎么就成了当初还挣扎在情感温饱线上的癞蛤蟆了呢？
“我们去不去？”苏若心有余悸地问道。
“去！”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南郊宾馆的大堂门口，齐愿把手抄进了羽绒服的口袋中，绷直身子猛跳了几下，又用鞋尖狠狠踹了两脚罗马柱，向远处的铁门望了一眼后他才长舒一口气，车队终于来了。
王龙涛从车上把窦兰抱下来的一瞬间，齐愿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正抱着苏若，沿着T台缓步走向舞台中央的样子。
礼炮喷射出的纸花慵懒地落到了他们身上，伴娘也及时撒下花瓣雨，人群中传来了一声：“王龙涛，抱累了吧？给你搭把手啊！”引来了一阵哄笑。
齐愿朝人群中央望去，这句玩笑话竟然是李龙喊出的。他看着李龙，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打声招呼，他的模样依旧令人感到熟悉，但身影却陌生的让人发指，无论怎样，尴尬都在他们相距不到两米的空间中肆意蔓延。
苏若跑到了正在补妆的窦兰旁边，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没装傻充愣，爽快地回道：“喝多了，有了。”
短短几个字，在苏若脑海中化成了一段宏大的竹简，上面书写着长年累日的岁月变更，装饰着世事无常的光年注脚，唯独缺失的，是隐蔽在成全这件外衣之下的夺人之美，只有它见不得光，也只有它，能为古朴的硬竹着上一抹不一样的亮色，作为平淡无奇日子里的调味料，它不可或缺。但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人们只需要祝福这种最为保险的调料时，它绝不能出席。
婚礼，无论再经历多少年的演变，由于种种限制，始终不会办出什么新意，王龙涛与窦兰的婚礼更是如此，台上的司仪卖力地煽动气氛，台下的宾客呆若木鸡，还有人已经开始喂孩子吃起了桌上的雪饼，咬合的响脆声在司仪问新娘是否愿意嫁给新郎之后的声音空白中不合时宜的响起，格外刺耳。
即便如此，这种俗不可耐的仪式终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它还能让现场每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儿都垂涎三尺，新娘扔捧花的时候还引发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乱。
两个女孩儿同时抓住了捧花，谁都不愿松手，还暗暗较劲，捧花被扯得变了形，双方依旧僵持不下。这一幕让齐愿看得胆战心惊，看来，国家男多女少的现状也没别人说得那么危言耸听，哪有那么多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旦沾染世俗，照样思凡心切，原形毕露。谁说，落入俗套，不也是一种圆满呢？
03
吃饭时，李龙只说了一句话，喝了一杯酒。王龙涛带着窦兰来敬酒时，他说了句“恭喜你们”，随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桌素不相识的人中间，忍受着他们毫无趣味的插科打诨，熬完了接下来的时间。
碍于人多嘴杂，邻桌的齐愿没有直接坐过去问个究竟，他想散席后跟李龙一道离开，但酒量不济的王龙涛又大发酒疯，闹得整个婚礼乌烟瘴气，他只得留下来帮着窦兰收拾残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李龙早已不知所踪。
他给李龙发了条微信，哪怕知道他不会回复，但作为同一个寝室这么久，又在毕业后一段时间中把酒言欢的朋友，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礼节性地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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