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题中，阅读量也寥寥无几，他还写过一篇学习英语的经验，被收录进了首页，阅读量破十万，让他始料未及。

他上个星期看到了首页上招募签约作者的广告，这次他没有自命清高，因为他看到了推广连载小说的绝佳机会，用微信添加了“贱术小秘书”后，他递交了申请。

但一连过了几天，杳无音信，他暗笑自己痴心妄想，网站上的创作者少说过万，他又凭什么脱颖而出？

然而，眼前这条微信写得一清二楚——他的申请获准，正式成为了一名签约作者，贱术给他配了一名经纪人，负责他“文字变现”的开发。

从此，他像一个搬进了手续齐全，经营正规的市场的流动摊贩，不用再东躲西藏。他只松懈了一天，在酒精与半份糖醋里脊中“放纵”了一晚，便再次坠入了夜色之中，旁若无人的码字。

他还被拉进了签约作者群，里面那几位他曾在其他公众号见过多次的“知名人物”不再遥不可及，他们的笔名、形象以及身上浓浓的鸡汤味都近在咫尺。

在这个靠鸡汤、经验为生的群体中，他无疑是一个异类，就像凝固夜色里破暗而出的一道微光，虽然没有那么刺眼，却能让每个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贱术看中了他写的那篇学习英语的经验，虽然再三向他保证什么都可以写，但它们无疑想要他继续围绕英语学习大做文章，然而他无法放弃初衷，依旧将大半精力倾注在那部连载小说上，更新速度也远远快过经验文。

有时，他能在一个星期内更新六章连载，近两万字，却写不完不到一千五百字的英语备考经验。

这种文章毫无感情，在他心里，那甚至不配称为文章，如果连文字都闪着寒光，让人觉得冰冷，甚至泛起金属的光泽，还怎么名正言顺地走进读者心中，为他们治愈不快，祛毒疗伤？就像这世界如果只剩半分钟就能制出的奶茶，会缺失多少妙不可言的滋味？

面对经纪人的催促，他只能熬夜去写那些按部就班，味同嚼蜡的文字。

可能，人生中一切伤神劳力的老谋深算都会事与愿违，没完没了，你考虑周祥，算准了里面的每一步，唯独没算到这一切会缺少一个开始的契机。他那些无心插柳的经验篇篇都是阅读10万+的爆款，而有心栽花的连载却“门可罗雀”。

即便如此，他好歹也收获了几个对他的小说“产生兴趣，进而审视，最终拍案叫绝”的读者，每天与他们在评论区里互动，安抚他们无足轻重的催更情绪，足以让他乐此不疲。看着他写经验赚来的几千块钱稿费，苏若露出了笑容，他不忍心扫她的兴，也象征性地咧了一下嘴。

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又一次迷雾重重的前程，初心与名利的冲突与无法畅然释怀的窘境，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