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齐愿对苏若嘀咕：“我看他们俩，可不像多好相处的。”苏若笑他以貌取人：“可能人家面恶心善呢？再说，咱们买的是房子，又不是房主。”

现在想起来，那房子好像没那么差，齐愿再次领教到了人性的反复无常——酒足饭饱后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一旦沦落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吃什么都像山珍海味。

第二天中午，中介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和房主约好了，他们又见到了那对小夫妻，男的依旧獐头鼠目，女的还是像条恶心的马桶刷。

负责这笔交易的中介长得像一条在核废水里泡过的畸形鱼，看起来既猥琐又危险。齐愿费尽唇舌想再压一下价，但马桶刷寸步不让，耗到最后，总房款也只便宜两千块，再加上中介费，贷款，各种税，他们买下这套房要将近80万。

畸形鱼把房贷计算器上面算出的还款金额拿给他们看，每个月要还三千多，他们对此早就了然于胸，点了点头，默许了。

当天，他们先交给了房主两万块的定金，马桶刷他们走了之后，畸形鱼又找齐愿索要中介费。

“你们的居间服务还没做，怎么先收钱呢？”苏若不解地问。

畸形鱼说从带他们看房开始已经算是服务了，如果现在不给钱，接下来的一些事儿手底下人跑起来也没劲。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先交了一万块的中介费。

晚上，在出租屋里，齐愿特意铺了张白桌布，点上了红烛，开了瓶网上买的20块钱的红酒，又从小街里的熟食店买了只烧鸡和两根蒜肠。看着这不伦不类的搭配，苏若嘟着嘴，笑齐愿“张冠李戴”，红酒应该配牛排才对。

齐愿撕下一条鸡腿递给苏若，自己伸手抓起半截蒜肠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反正都是酒配菜，今天把房子这件大事儿敲定了下来，没必要这么教条了吧。

两人兴致很高，吃得津津有味，苏若两只手上都沾满了油渍，逮准机会往齐愿脸上抹了一把，齐愿坏笑着反击，在半空中抓住了苏若胡乱挥舞的手腕，死死盯着他，眼睛里仿佛有两团炙热的火焰向她喷来。

她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去迎合他的目光，只顾抿着杯子里的红酒，连菜都不敢再去夹一筷子。气温好像都在随着齐愿释放的热力节节攀升，烤得她无处躲藏。

她借口起身去刷碗，齐愿如影随形，他一把扯掉了苏若刚刚戴好的橡胶手套，拦腰把她横抱上了那张1.5米宽的木床上。她敲打着齐愿的肩头，笑得花枝乱颤，“喂，你干什么？还没洗手呢！”

齐愿充耳不闻，一把扯过被角蒙在了两人身上。他像一个拥有至高权力的君主，粗暴地行使着自己的王权，不顾任何人的阻挠。他过分的热忱像是人类最原始的火种，一出现便带着神秘的光晕灼烧着世间万物，让她无所适从。

她想推开他，又欲罢不能，她体内每个细胞都活性大增，承接着眼前这个暴君的宠幸。

整整两年半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抛开一切杂念，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欢愉之中，毕业后他们都有了心事，连鱼水之欢也无法尽兴，毕竟，他们没有家，就像在大海中失去了木棍的海鸟，脚下没有了依靠，怎样都感觉不踏实。

今天，两人对一切都悍然不顾，所有烦恼都被他们置之度外，他们找到了吃散伙饭那天的感觉，对上一秒和下一秒的事情，他们都不再去纠结，他们要的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