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可以的。

就像过去那一年，无数个崩溃的日夜一样，她都可以一个人扛过来。

温以宁深吸一口气，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一阵反胃。

她站起身，正准备走向化疗室。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又的身影。

周予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几天没见，他好像又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衬衫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的脸色也很差，是一种病态的灰白。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目光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精准地，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

温以宁的心，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缴费单藏到身后，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看见了。

他一定是看见了。

周予安迈开脚步，向她走来。

他的步伐依旧不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拖沓，但每一步都无比坚定。

温以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一反应竟是想逃。

她转身就走。

“以宁！”

他的声音追了过来，沙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温以宁的脚步顿住。

她背对着他，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周予安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没有碰她，只是站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声音低沉而疲惫。

“别躲了。”

温以宁猛地回头，眼里的震惊和愤怒交织。

“你跟踪我？”

第17章

“我没有跟踪你。”

周予安看着她，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深沉的痛楚。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

温以宁举起手，指着化疗科的牌子，声音都在发抖。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你现在看到我这样，满意吗？周予安，我就要死了！”

再听到这句话，还是那样刺痛。

“以宁！”

周予安急切地打断温以宁，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

“别碰我！”

温以宁躲开他的手。

周予安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那只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他死死地攥成拳，才勉强止住那丢人的颤抖。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碎掉。

“以宁，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但周予安的安慰，却并没有让温以宁感到温暖。

她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从唇角逸出，在这条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