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悯。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用的。”

这三个字，彻底击溃了周予安所有的伪装。

他眼里的光，碎了。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眶红得吓人，却偏偏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良久，他就这么趴在她的床沿，将头埋进被褥里，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温以宁没有动。

她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极其缓慢地，落在了他那头柔软的黑发上。

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像是用尽了生命在起誓。

“不管多久。”

“一年也好，一月也好，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以宁，我不会再走了。”

我不会再走了。

这六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温以宁情绪的闸门。

她紧紧咬着唇，却还是没能阻止那颗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心里有那么多的疑问，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不甘。

你这一年去了哪里？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可话到嘴边，她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她累了。

真的太累了。

如果眼前这一切，只是她弥留之际的一场幻梦。

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要再醒来了吧。

温以宁缓缓闭上眼，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仪器冰冷的滴答声。

就在这片脆弱的静谧中，病房的门，却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了。

“以宁！”

温父焦急的闯进来，在看到病床上温以宁苍白的脸时，顿时停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温以宁心里陡然一惊。

生病的事她没有告诉爸爸，但爸爸怎么会知道！

来不及多思考，她喏喏的喊了一声。

“爸”

温父红了眼眶。

周予安也跟着叫了一声。

“爸。”

温父看了一眼周予安，脸色紧绷。

一年前他不声不响的和温以宁离婚，现在又不声不响的回来。

这笔账他以后再慢慢和他算。

眼下，突然得知女儿重病，他真是顾不上。

“傻孩子，这样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第22章

温以宁本想瞒着父亲，到底没能瞒住，医院抢救必须通知家属。

周予安一声不吭的在身后，看着父女两。

等两人说完，温以宁疲惫的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