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方的光芒中，她见到了两双手。

阿爸阿妈熟悉的声音在叫着她。

“知微，阿爸阿妈的乖女儿，我们该走了。”

顾知微头也不回地扎进了父母的怀抱。

……

办公室，傅时衍维持着摊开手掌的姿势顿了很久。

久到门外的风都停了。

眼前再也没有熟悉的人影，安静到死寂。

他僵硬的指尖动了动，指掌间好像还残留着冰凉的温度。

手臂上的伤口始终在疼，拉扯着他的神智。

良久，他颤着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

那里面，他亲手装进去的骨灰已经消失无踪。

傅时衍把那空荡的口袋举到面前，仔细看了很久。

他经常会这样看它。

看着它五年来从装满骨灰的小袋，变得慢慢瘪掉。

昨天晚上见到它时，已经只剩下一点细灰。

“知微，我早就知道你要走。”

傅时衍对着空气说话，像以往很多次一样。

“你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心软，看我舍不得，就拖着最后那一点功德不肯走。”

“但是你瞒不过傅哥哥。”

傅时衍低喃着，忽然笑了笑。

笑容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无奈和妥协。

作为灵魂不被任何人看见，终究是孤独的。

这五年时间，足够了。

傅时衍眼眶猩红，但却重新坐了回去。

他继续写起了任务报告。

从这天以后，傅时衍申请去了别的军区。

边疆，国外，哪里有危险往哪里钻。

让军区大院里，得知他回复正常的众人都落了个空。

人不是神，总会受伤。

可不管再怎么受伤，傅时衍身旁的空气也不会再出现熟悉的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次任务中，他不慎中了埋伏，受伤濒死。

倒下的那一刻，他喊着一个名字。

“知微。”

话落，他下意识侧了侧头，想听到熟悉的声音。

但长久的寂静后，他才意识到。

会回应他自己还在他身边的人，早已离开。

第24章

傅家人接到病情危急通知，着急忙慌赶到军区医院。

但还是迟了。

傅时衍戴着呼吸机，但已经没办法供氧了。

他瘦了很多，和离开京市之前判若两人。

傅家人一看就落下泪来。

“时衍，你这些年为了任务拼命，难道就没想过知微会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吗？”

“你怎么就能这么不要命，浑身的伤连治都不治？”

这时候没人再追究傅时衍想象中的顾知微到底在不在。

傅家人只想用这个激发傅时衍求生的意志。

但他们想错了。

傅时衍松开了紧紧攥在手中的小袋子。

空瘪的袋子什么也没有，他却看着它笑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