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后做一件事，只是这个人即便是睡觉时也很警惕，意识半睡半醒，稍微一靠近，身体就会本能地拔刀。

长久待在危险地带养成的习惯始终都改不了，他很清楚，这是殷修没有对他放下戒备的证明。

但那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呢？

黎默抱着好奇试探的心，缓缓地伸出了手。

第一次在棺材里共眠时，他没忍住伸手碰了殷修一下，也就一瞬间，他的手就被切掉了。

而现在……

他小心翼翼地用人类的指尖碰了碰殷修微微侧靠在椅背上的脸，指腹缓缓滑过他的面颊。

温热细腻的触感落在掌心之中，让黎默微微一颤。

他轻轻地托起殷修的脸颊，看着光影在他脸上流动，勾画着他五官的轮廓，犹如岁月流淌，印入黎默的瞳孔之中。

因为触碰，殷修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对外界产生了反应，睫尖抵着黎默掌心如蝶翼鼓动，却没有睁开。

他没有砍他，也没有醒来，白净的脸颊靠在黎默的掌心里，氤氲着光亮，静谧而美好。

黎默眼眸微垂，紧紧地凝视着殷修，满足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