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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闹起我来了。”谢衍先是伸手按住他的后脑,把趴在他腿上的小徒弟拎起来,淡笑道:“以前不是一口一个先生,尊敬的很么。”
“您那么疼我,会答应的。”殷无极现在还是只小狼崽儿,被他戳了一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唇却扬起来,笑道:“师尊看看我呀。”
惯的他,谢衍又是失笑。
今天没有练习射术,却高强度地学了整整一天的数术,殷无极早就累的不行,很快就窝在谢衍怀里,呼吸均匀地睡过去了。
谢衍也不打扰他,只是执着书安静地读,时不时还拍一拍孤戾又俊俏的少年纤瘦的后背,听他呼吸渐渐均匀。
他心里却在想:怎么这么瘦,还是要给他弄点好吃的补一补。
天问先生第一次养徒弟,也没什么经验,只知道把好东西拿出来堆到他身上。又担心把徒弟教歪,就和养儿子似的,处处都管教着。
殷无极天生一副锦绣姿容,本就漂亮的很。谢衍用最好的衣料给他裁衣,最奇珍的天材地宝替他塑根骨,诗书礼易教着,琴棋书画熏陶着,一点点地打磨出他的心血之作。
等他把小徒弟拾掇的漂漂亮亮,见少年蹬蹬跑到他前头去,又转过身笑靥如花,脆生生地叫他“师尊”。
谢衍才明白,为什么道祖叫他收个徒弟承欢膝下,这感觉的确不同。
自己独自一人走过高寒雪山,看遍寻常风景,当然比不过有个好孩子扯着他的衣角,活活泼泼地闹他,来的心神愉快。
雪后的山路上,只有两个人的脚印。
“师尊,您等等我。”殷无极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里,玄色的劲装勾勒出少年人新柳一样柔韧的身段,他好不容易追上来,呵出一口冷气,然后扯着他的白色广袖不放。
“跟不上?”谢衍淡笑一声,揶揄道。“高原之上,要你不准用灵力,的确是有些为难你,毕竟你还小……”
“我不小了,我跟得上!”殷无极大声地对他道,然后又嘀嘀咕咕,“要不是师尊不让我进阶,我早就长高了。”
“那是为你好,给我把灵骨全部淬一遍,每一寸灵脉都打通,才准进阶。”谢衍轻描淡写地给他布置了个最难的任务,又道:“现在的修真界,唯一灵脉全通的人就是我,我做得到,你难道做不到?”
“做得到。”小狼崽凶凶地盯着他,好像呜呜咽咽地要咬人了,却被谢衍又揉了一下后脑的软发,拎着后领提起来,晃了晃。
“师尊!”小徒弟又恼了。
谢衍也不折腾他,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去看山脚下的风景。
今日雪霁云消,万里碧空如洗,极目所见,皆是皑皑的雪山。
“看见了吗?这万里河山……”一切都显得空旷,谢衍声音淡漠而缥缈:“那里,就是我们的来时路。”
“真美啊。”殷无极由衷感叹。
“那是因为,你我现在站在这山的最顶峰。”谢衍的声音清冽,言语中似乎有禅机,“当你俯瞰山河时,忘记了一路的风刀霜剑,眼里只有美景。可大多数人根本到不了这一步,他们倒在了登山的路上。”
“修真大道,正如登山越险,能够登上顶峰之人寥寥。”谢衍道:“而越是往上攀登,同路者就越少,至高顶点上,看似横绝天下,唯有千秋寂寞。”
殷无极似懂非懂地点头。
“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谢衍知道自己说多了,便把抱着他脖子的少年从怀中放下来,见他站稳,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