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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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这样想。”

“那一日,仙鹤飞到我的门前,圣人谢衍来了。”

墨非的衣袍短打沾染雨水,他十指收拢,豪迈的机关兵甲却在精细地修补倾倒的房屋,他的眼底熠熠生辉。

“在我这一生中,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当年的圣人,刚刚渡劫不久,微茫山儒宗也成立时日不久。

就算复兴了最古老的道统之一,从前一向是散修的谢衍势力新,地位新,还根基不稳,是实打实的仙门新贵。空中楼阁的那种。

在墨非先入为主的轻视之中,这位年轻的圣人白衣乌发,在山风跌宕中降落,天许一段风流。

圣人气质如冰雪,怀瑾握瑜。

墨非却忽觉,有一簇天降的火种,自九天谪落在他的面前。

谢衍挥别云霞,拂衣见流云,长风掠过他的衣袍,一身冰雕雪塑的剑骨,好似天下再无他这般人。

他道:“上古,墨子曰:‘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发以为刑政,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

“吾尝听闻,墨家钜子立誓,将坚守墨者之道。可中洲仙门各扫门前雪,彼此攻讦对抗,永无宁日。君可知,我等修仙之人,不过抖去身上尘埃,人间就是一场灾劫。”

“或许这样强者生,弱者死的世界,在诸公眼中,正如日月升起般寻常;凡人之于仙者,亦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即使这是现实,但是吾不愿诸公将其视为寻常,却忘记诸子百家的来处——我们的学说,诞生于世道浇漓之中,执着救世的那颗赤心。”

他的声音如渠中之水,泠泠常清净:

“吾不欲王天下,使四海如沸,生民如煎;吾欲圣天下,以仁义匡扶仙门,重订五洲十三岛秩序。”

“儒者之仁义,正如墨者之兼爱,本就不冲突,何以拘泥门户之别,学说之异,却放弃携手追求更终极的道义?”

谢衍与他不过初见,在山门前这一席话的最终,圣人问他:

“钜子愿从王者,还是圣者?”

从此,墨家向他俯首,拥他为儒道之圣,再无异心。

“时至今日,我仍然未曾后悔,那一日从向圣人。”

墨非道,“那时的仙门,呼唤的是一个可以订立规则、执行公正道义,仁者爱人,将五洲十三岛从混乱与无秩序中带出来的人。圣人谢衍,就是天命所归的那个人。”

“从私利走向公义,从少数人的仙门,走向如今天下人的仙门……”

“这千年的改革,何等之难!”墨非叹息。

墨承先前满口大义,以仙门自豪自居,实际上还心存迷茫,他不知道何为“仙门”。

此时,他却恍然明白,他为之自豪的“仙门”,正是诸子百家面对天命时勠力同心、百战不退的风骨。

所以他自称“仙门弟子”时,才会昂首挺胸,感到由衷的自豪。

后人以“仙门”自称的时候,会因为他今日所为感到骄傲吗?

墨承忽然想,他觉得会。

*

“当年,我等诸子百家跟随圣人,于川上行舟,也曾斗酒吟诗,风流笑傲。”

韩度离山之前,也曾拥着妻女,享过天伦。

他人至中年,作为儒道中的中流砥柱,圣人的左膀右臂,他早已不是当年桀骜不驯的少年。

需要他们上阵的时候不多,因为很多时候,圣人都会将灾厄掐灭在萌芽之初,维持着仙门的盛世模样。

韩度乘坐行舟顺流而下时,途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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