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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夷的两鬓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明显,都是这么多年来岁月的侵袭。冰冷的目光毫不掩藏地打量着跪着的宋榕,下弯的嘴角已经足以说明宋夷的不悦。宋榕无比珍惜摆在眼前的时间,宋夷便毫无忌惮地浪费着时间,直至宋榕跪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宋夷才悠悠地开口了,“半年前,我就给你下过一道令,让你速归。半年前你没有回来,与宋平传信回来只有一句便宜行事,半年后,我没有给你下速归的令,你倒是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当初便宜行事是宋榕说的,宋平主张的一向是让宋榕速归,但在回传的密笺上面还是与宋榕统一了口径。宋榕还是跪伏在地上,身子没有一点的动作,就好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也不打算为宋夷的问罪做任何一点的辩解之词。
秘阁可以受罚,但不能辩解,辩解只会换来更加严重的责罚。
“你可知道你今次会受什么责罚?”
“宋榕认罚。”
“但我求阁主放我一个月的时间,一月之后,宋榕愿意罚上加罚。”
给顾平山下毒是一件僭越身份的事情,宋平就算是想要帮宋榕瞒着,这件事情也一定要得到宋夷的允准。虽然只是隐晦地扯上了储文山之死的事情,没有提及过宋榕,但其中包含着的内情只要宋夷想要去查,就没有查不到的可能。
宋夷的语气之中带上了隐忍的怒意,质问道:“你要救治顾平山?”
“是。”
宋榕无意隐瞒,更加没有能力来隐瞒这件事情。
“理由。”
“顾家军不能没有主帅。”
“还有呢?”宋夷的怒火更甚一筹。
跪着也好,至少爷爷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宋榕是这样想的,咬了咬下唇,宋榕不住地用指甲抠着地面,这才回答道:“顾长君没有没有父亲。”
宋榕的内心矛盾着,秘阁是陛下的一把刀,一把常人看不见的刀。自小自己就是秉持着忠君爱国,只为皇命,不问对错。第一个理由是找不出来错处,也能迎合上自己多年以来奉行的宗旨,但宋榕承认自己自私了,后一个理由才是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理由。
提到了顾长君这个名字,宋夷一下子就从位子上面站了起来,怒火滔天,“简直是混账!”
“”
宋榕没有回话,于秘阁而言,自己确实是个混账。
“鞭刑四十,水牢之刑,自行领罚。”宋夷忿忿地下了责罚。
“诺。”宋榕立刻就应了。应下之后,宋榕抬起了头,眼眸之中的血丝还浮在表面上,看起来颇有些狰狞。面前站着的这个老者是自己最为敬重的人,饶是他对自己怒目相对,宋榕也不会当着面说忤逆之言。“阁主且等宋榕一月,一月之后,宋榕自领鞭刑八十,水牢之期加倍之刑。”
“混账!”
宋榕直起了自己的身子,笔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咬牙道:“宋榕就求一月的时间。”
“不许!”宋夷厉声。
“爷爷!”红了的眼眸里面蓄上了一层水汽。宋榕不能赌,不能赌那些因为受罚被浪费的时间。
“您知道的,顾帅是不能出事的,朝中无一人有顾帅的威望,也没有一人能代顾帅执掌顾家军对抗匈奴大军。爷爷若是将私心放在了国家大事之情,便不是秘阁奉行的宗旨了。您不能因为宋珺就迁怒在顾帅与从不知晓这件事情的顾长君的身上。”
宋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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