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祸水(女尊)

10、第十折(2/3)

,又唤一位小唱(2)作陪,笑谈取乐。且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西南方的锦屏后忽有笑声传来:“这位便是陇西的李姑娘吧?”

李瓶儿抬首看去,来人从锦屏后绕来,是揽着“天上白玉京”花魁公子的孟庭昭,庭昭一袭明黄锦裙,闹蛾缠髻,笑意风流。

李瓶儿抚弄着螺钿檀犀筷,疑惑道:“姑娘怎知我便是李瓶儿?”

庭昭笑意更甚,朗声道:“你身上带的狄狝长弓,正是在下所赠。”

李瓶儿推开小唱,惊喜道:“姑娘是孟家的嫡出贵女?坐,快请坐!卧兔儿,你让小二再拿一套干净盖碗儿,我要请孟姑娘喝酒。”

庭昭行云流水坐在对面的官帽椅,缓缓摇动抢金绣菊蝶绕阁团扇:“方才我让小二上蟹粉豆腐,小二只道不巧,最后一碟蟹粉豆腐给了李姑娘。也该是你我有缘,出来吃个酒也能遇见。”

黄澄澄的蟹茸拌在雪生生的江南豆腐里,使人饕口馋舌。李瓶儿将剩下的半碟子蟹粉豆腐分给她:“孟姑娘若不嫌弃,便吃我桌上的豆腐如何?说起来,孟姑娘出手阔绰,赠我苍天大弓,我都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我娘说,良弓配骁侠,这长弓留在我手里,岂不辜负它了,赠给李姑娘正好,”庭昭仰颈饮尽杯中葡萄美酒,“哎,我听说你们陇西的将军府里,还有专门的演武场,跑马狩猎都不用出城,甚是便宜(3)。”

瓶儿拢袖敬她一杯:“陇西在春风都不度的玉门关外,地荒人稀,不似长安寸土寸金,修个演武场不算什么。孟姑娘长在天子脚下,名副其实的福窝里,何必羡慕陇西呢。”

二人用罢膳,足足饮了三斛名唤“琥珀光”的西域美酒。酒饱饭足的庭昭搂着花魁公子起身儿笑道:“今儿承蒙李姑娘宴请,改日由我做东,请你去南曲喝花酒。”

谁料瓶儿笑道:“别改日了,我今日就有空。”

花魁公子道:“姑娘,咱们刚出来,还去啊?”

庭昭大笑:“去!”

所谓南曲,即是城南达官贵人、官宦女子的打马游乐之所,秦楼、楚馆、酒肆、戏坊鳞次栉比,日日胭脂渭腻染红廊桥,夜夜淫词艳曲唱到三更,销金蚀骨,纸醉金迷。可若论最勾魂的去处,还是天上十二京。

庭昭怀抱美人饮酒作乐,肆笑道:“长安乐伎虽比不上扬州瘦马身段柔软,却胜在见多识广,你啊,随便扯过个小倌,都说不定伺候过一品高媛!今儿,你随便挑,随便选,无论睡几个小倌,都记在我孟庭昭的账上!”

虽是初遇,瓶儿却觉得与庭昭一见如故,她笑道:“那我非睡的你荷包见底儿不可!”

调笑一晌,二人便被靡丽宛转的丝竹歌舞冲散了,瓶儿忽觉得酒意上涌,便推开卧兔儿的扶持,独个儿往后苑去醒酒。

不似楼中笑语声喧,后苑只有一弯冷月疏疏朗朗。

灯影阑珊,酒影阑珊,亭影阑珊,人影阑珊。

一时间,瓶儿心中千回百转。

月下有个白衣公子,手抚箜篌,眉目清冷。他明明身在热闹里,却有一种皎皎出尘的仙气。瓶儿唐突地抱住他的腰肢,笑道:“今夜可有人点公子的香牌?没有吗?不如你今夜跟了我——”

段风却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低声道:“本公子既不卖艺,也不卖身。”

冷宫内常年无人踏足,琳琅的琉璃瓦残缺,朱红的雕漆栏剥落,诉说着岁月流转的痕迹。芸香推开暗红宫门的声音惊起栖在翘檐暗影里的一群蝙蝠,吱吱尖叫着飞走了。

这凄凉至极的院落中,只有玄姬与芸香主仆二人。

暗夜里,芸香手提一盏暗黄梅烙宫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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