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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起身, 披了件外袍, 去了书房。
他燃起灯,坐在案前,拿起近期正在看的一本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阿予。
早在最初分配房间时, 霍无羁就把这府上最好的房间留给了阿予和小北。后来,书房被雨水浸透,他才把书房挪到了她房间旁边。
她的卧房和他的书房, 只隔了一面书墙。
此时,她正宿在他身后那面书墙后面。
温予伏在床边打盹的画面再次映入脑海,他收起一字都没有读进去的书卷, 铺了张崭新的画纸, 开始研墨作画。
天大寒,砚冰坚。
自他拿起画笔,就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气呵成,直到完全完成这幅画作, 他才蜷了蜷近乎被冻僵的手指。
休息片刻,他又在左下角提了字:‘西州历一十八年冬至日作’。
霍无羁一直端坐着,凝视着那幅画, 直到画纸上的墨完全干透, 才又有所动作。
他站起身,把画卷成长条状, 收入书架一旁的花瓶,随即吹熄了灯,走了出去。
路过温予房间时,他特意放缓了脚步。
他并没有回房间,而是下到酒窖,抱了两坛酒,来到了他房间旁边的另一间卧房。
房间黑乎乎一片,霍无羁站在门口,风雪声下,隐隐还能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匀称平稳的呼吸声。
种种因素都表明,秦未已经睡熟了。
霍无羁垂眸思索一瞬,抬手敲响了房门。
“兄长?你睡了吗?”喊完话,他自己都笑了。
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加大了力度。
“兄长?”
“兄长,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啊?”
看似有商有量,话音落下的同时,霍无羁的手掌已经触到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冷风也灌了进来。
但秦未依旧没醒,只下意识蜷缩起身体。霍无羁走进来,用脚带上门,径直走向烛台,用火折子把灯一一点上。
顷刻,满室亮堂。
他先是看了睡榻上的秦未,走向桌案的同时,大致掠了一眼房间。
秦未侧躺着,正对着他。
似乎是因为忽然亮起的灯光,他的眉心微微拧起,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但他依旧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趋势。
霍无羁把酒坛子放在桌案上,桌案上还摆着他临睡前喝完没来得及收拾的粥碗,他垂眸瞥了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
他把碗碟收了,送去膳房。再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了一个冒着些许热气的食盒。
许是灯光对于熟睡的秦未来说,有点过于刺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背过了身去,大半个脑袋都埋进被窝,还用锦被把眼睛遮住。
霍无羁把食盒打开,炭烧炙羊肉的香味在房间里扩散。
随后,他走到床边,先是轻唤了秦未两声,待他咕哝回应后,霍无羁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不由分说把还在睡梦中的秦未拽了起来。
“兄长,炙羊肉烧好了,再不吃该凉了。”
不等秦未反应过来,他弯腰帮他套上鞋袜,顺手从衣架上抽了外袍,松垮披在秦未肩上,揪着他往桌案去。
全程,秦未像只木偶,任由霍无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