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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远?我为什么会去不到?”
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生怕高音量会惊醒醉意十足的她。
“很远很远。”她说。
霍无羁又问:“那如果我们骑快马, 几天可以到?”
温予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反应, 是惊讶。她仰起头,试图和他对视,却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
他好像是在看星星,并且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其实,温予不知道的是, 在她仰起头看他的前一秒钟,他的目光都还凝在她的身上。
他是见她有所动作后,匆匆把视线挪开的。
两人的视线对不上, 温予重新把脑袋埋入他的颈窝, 深吸一口气,说:“我家离这里很远, 骑马是到不了的。”
“很远,是有多远?”
其实,霍无羁想问的是,如果骑马都到不了,那她是怎么来的。
他知道,以她现在这个情况。
只要是他问,她是一定是如实告诉他的。
可话到嘴边,他又有点怂了。
他忽然有点心慌。
从小到大,他不是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异样。
无论是见识,还是性格,都超出同时代的其他人。在她身上,他总能看到不被世俗所定义的洒脱和自由。
那曾是他暗暗发誓,终生要去学习并努力去达到的。
远的暂且不说,近的,年前在甜水巷的老宅子里挖出的武器,杀伤力度之大,绝非是他们这个时代的所有物。
就连他身上那件纹着奇异纹路又刀枪不入的软甲,不知道多少次救他于危难。
还有送给祁师父的那件铠甲。
他曾在营地无意间听老兵说起过祁师父那条缺失的手臂,若认真算起来,当年埋甲于梨树下的时候,祁师父的手臂是已经没有了的。
可那个时候,她又是如何能断定,日后他会和祁师父有关联呢。
霍无羁不得不想起那封信上写的那段云里雾里的内容。
无论如何,他今日都要弄个明白。
就算是今日过后,她想起今晚的对话,从而怨他,怪他,他也心甘情愿。
他一定要弄清楚,她到底瞒着他些什么。不然,他一日不知道,便一日不会自在-
关于他提出的这个‘很远,是有多远’的问题,温予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答案。
反而,蹙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现在脑袋不好使,措辞更是一塌糊涂。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他口中的很远和她口中的很远,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有那么一瞬间,她曾有点后悔没有听他的劝告喝了这么多马奶酒。
如果说,她现在是清醒的状态下,那她一定可以三两句话就能给他解释清楚。
这一刻,她甚至没能想到,如果她真的是清醒的状态下,他根本不会可能有问这样问题的机会。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一瞬。
尤其是温予。
霍无羁自嘲勾了勾唇,他还是有点高估了他自己。
就算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她也依旧是这么谨慎。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吐露出来。
尤其是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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