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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梦才从婆母那儿回来,见女儿来了招招手,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叫人拿来的,宫里赏的,挑挑,咱们做身新衣丽池宴穿,好叫建康人人知晓我家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宜家宜室。”
“娘~”骆鸣珺娇嗔一声,双颊飞上红霞。
姜云梦把女儿拉到身边来,遣退了屋中伺候的人,面上张扬的神色尽数一敛,无声叹了口气,道:“珺儿,娘跟你说的话你都要记住,你父你兄是没有指望了,娘只盼你能嫁个好夫婿,今后日子不愁。”
“娘,您老说这么丧气话做什么呀。”骆鸣珺不爱听,这一年多她都快被母亲这些话念得耳朵起茧了。
“什么丧气话!”姜云梦拍了一下骆鸣珺的手,“你已及笄,不再是孩子了,不许再耍孩子脾气。”
骆鸣珺撅起个嘴,一脸不服。
姜云梦看女儿这个鬼做派就想发火,险险忍了下来。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儿女都没有被教养得很好,一个比一个任性妄为,终是给家里招来大祸。
这两年的人情冷暖,连娘家都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终是叫姜云梦清醒。没有实权的国公可以任人搓扁揉圆,爵位再高也只是竖起来的靶子,被人利用的棋子。
姜云梦忍下了火气,耐着性子跟女儿说:“珺儿,娘不会害你,贵妃娘娘办丽池宴,约莫是为三皇子相看婚事,你好好表现,若是能嫁与三皇子为妻,今后就算三皇子没办法……你也是宗室王妃,别人无论如何也会给你三分薄面。”
“四皇子害得父亲、哥哥这么惨,他又是三皇子的拥趸,我才不想嫁给三皇子。”骆鸣珺扁着嘴很不情愿。
“孩子话!”姜云梦斥道:“士族后宅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你以为你能应付得了,你嫁进去了怕是要被人连皮都剥了,也就宗室王妃还好些,别人敬着你远着你,你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
“那……那晋王世子……”
“别想了!”骆鸣珺红晕的双颊被母亲一声喝也喝成了惨白,就听姜云梦说道:“晋王首鼠两端,晋王妃落井下石,看我们家落难了,就踩着你的闺誉给她儿子脸上贴金,也不看看她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晋王府六郎那臭不可闻的名声都传出建康十里地外了!”
骆鸣珺低头扯着衣带,嘟囔:“三皇子还不一定能看上我……”
姜云梦却很有信心:“只要你在贵妃娘娘面前表现好些,就没有太大问题。”
骆鸣珺惊讶地猛抬头,她娘为什么这么自信?
“我也是刚听你祖母说的,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怕是有意要拉拢骆乔,有什么能比姻亲更密切呢,要不是骆乔年纪还小,哪轮得到你。”姜云梦说着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骆鸣珺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喃喃:“骆乔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能让三皇子费心拉拢她。”
“你是木头脑袋吗,骆乔以一敌千大败东魏大将,你觉得三皇子为什么要拉拢她?!”姜云梦都被女儿的不开窍整无语了,她甚至已经开始担忧女儿今后在婆家的日子要怎么过,会不会被人欺负死。
骆鸣珺一下一下用力撕扯衣带,又委屈又不忿,父亲丢了官都是骆乔害的,要不是上元节她闹的那一出,家中何至于会惨淡至此,现在反而自己的婚事还要沾了她的光,凭什么!
“骆……骆乔……不就力气大一点儿么!”
“你要是力气也能那么大,满建康的郎君任你挑。”姜云梦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两下骆鸣珺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