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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庆绪凝着双目, 眼里杀意显然已经消去,“李忱, 你的聪明,让我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你对我的确还有利用价值, 但不得不否认, 你是一个及其危险的人。”
“不过,我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也有足够的实力承担风险。”陆庆绪又道,他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那道浅浅的刀印,“就像今日这般, 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忱缓缓睁开双眼, 但她已经无力开口回话, 陆庆芸看着她虚弱的模样,着急道:“阿兄。”
“陛下敕命, 收监李忱。”陆庆绪拿出敕书, “这个人,归寡人所有, 一切处置, 都在寡人。”
禁军们便将李忱从四角亭的半空放了下来, 陆庆芸跳下马。
“四娘, 你把他带回府里吧。”陆庆绪说道,现在着急赶回长安,无法带着一个病秧子赶路,“他对阿兄很重要,但阿兄相信你。”
看似五大三粗的陆庆绪,实际上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其疼爱要远远深于他们的父亲。
“长安将有战事发生,等他的伤好了,我会派人来接。”
“父亲是个多疑的人,所以我会派些人马到你的府邸保护。”
陆庆芸看着兄长,“阿兄,战场凶险,请您万分珍重,四娘…只有阿兄一个亲人了。”
陆庆绪走上前摸了摸妹妹的头,宠溺一笑,“放心,阿兄答应了娘,要守护妹妹的。”
陆庆芸依依不舍送别,陆庆绪随后跨上马,“驾!”带着亲信离开了洛阳。
松绑之后,陆庆芸扶着李忱上了马车,马车从石桥下来,那转动的木轮卷起了地底的细沙。
陆庆芸在车内打量着李忱,满腹狐疑,“你用的什么方法,竟让阿兄在太子位和你之间选择了你?”——
半个时辰前
通过太医以及段皇后的日夜侍奉,陆善终于从昏厥中苏醒。
“阿爷。”安国公主匍匐在榻前。
“芸儿。”醒来后,陆善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摸了摸安国公主的头,“阿爷没事。”
随后望向远处时,却发现看不清楚了,“外面怎么如此暗,入夜了?”
陆庆芸大惊失色的望着父亲,“阿爷?”随后急忙唤来太医。
太医一番查探后,跪奏道:“陛下视近怯远,乃是短视之症。”
看不清周围事物的陆善变得越发暴躁与不安,“能治好?”
太医摇头,“臣等无能。”
陆善听后大怒,“身为医者,病不能治,要你何用,来人啊,拖出去挖了双眼。”
“陛下,陛下。”
禁军遂入内将替陆善诊治的几个太医通通拉走。
安国公主见状连忙为之求情,“阿爷。”
此时的陆善,情绪极为不稳,他不顾女儿的请求,暴躁喊道:“逆子呢?”
“阿兄在殿外。”陆庆芸回道。
陆善遂从榻上起身,光着脚一路跌跌撞撞走出贞观殿,就连安国公主的搀扶都被他推开了。
“滚开,朕还没有老得不能动了。”刚出大殿,一阵强光刺来,陆善下意识抬起手遮挡。
他眨了眨眼,才模糊的看到跪在殿门前的次子。
陆庆绪见父亲出来,叩首道:“孩儿不孝,请阿爷责罚。”
陆善并没有因为儿子的认错而消气,面对群臣的请奏立储,他也置之不理,“储君之位,与天津桥上的人,你选一个。”
陆庆绪呆愣着双眼,他望着刚刚醒来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