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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光渭东路,正值九月大雨,有人开车撞了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却在撞人后未第一时间将人送到医院,四个小时后,小伙子被过路人看到,送至医院时一侧瞳孔已散大,最终经过两天一夜,抢救失败,在凌晨一点去世。”
这些信息都是司机调查出来的大概,不过用来唬人足矣。许溧说完后,嘴角已经耸拉下来,她盯着眼睛瞪大的洪二,问:“你说,这个开车的人,该不该死?”
洪二眼神已经失去了神采,变得涣散。他两只手扣着麻绳,指缝磨在粗糙的绳索上,拼命的摇头。
许溧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右手揪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稍一用力,洪二就仰起了头。许溧垂着眼睫,冷冰冰地望着她,问:“如果开车的真是你,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小孩的家庭?”
说完,冷笑一声,看着洪二再次垂下的脑袋,捏着头发的手在一用力,“你进去那么早,当然不知道。”
“那年小伙子十八岁,刚高考结束,是家里的老幺。”许溧说完,手一松,洪二脑袋撞在了木椅上,“他爸妈老来得子,上面只有一个姐姐。”
“你欠人家的,用什么还?”许溧质问道:“用你那不值钱的命?还是你那创造不出什么价值的时间?”
许溧这辈子谈不上热心肠,但也见不得老鼠猖狂的事情。今天如此态度,一是为了沈微星,二则是真的为那个破碎的家庭。
洪二眼睛通红,嘴上结结巴巴说不上话。
许溧眼神似冰似刃,说:“你现在最好交代当初是谁干的,否则,就真的不这么简单的。”
洪二眼神漂浮不定,脑乱糟糟的只知道重复一句话,“是我,是我,是我干的。”
许溧还想再问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
许溧嘴里骂了一句,对着外面喊了句拿水,随后外面的人拿了桶水进来。她指着晕厥过去的男人,说:“给我泼,一直到泼醒为止。”
已经到了八月份,闷热的天气已经好转不少,唯有突如其来的暴雨惹人厌烦。
沈微星家访结束,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刚走出电梯口,借着昏黄的灯光瞅见脚底湿漉漉的地面,心里叹了声气。
每次在她觉得不可能下雨的时候,没有带伞的时候,就会来这么一遭。这个月已经三四次了。沈微星站在单元楼檐下,瓢泼大雨顺着屋檐洒落,打湿了地面,也湿了她的裤脚。
沈微星懒的麻烦许溧过来接,点开打滴APP,确定位置下单后,就把包顶在脑袋上往小区门口跑。
阴风怒号,在细细密密的雨夜,声音如同婴孩夜啼般凄惨。
沈微星沿着石板路,在大雨声中,听见了急促的,类似于脚步的声音。
就差一个转角。
经过那个转角,再往前走两分钟就是保安亭。沈微星提起一口气,走过转角时,定下心神,往后瞅了眼。绿化区种满了清脆的竹子,横七竖八斜斜垂下,竹叶随风摇曳。
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
黑色的汽车已经停在小区路旁。沈微星坐上去后,报了手机尾号,从包里掏出纸巾稍微擦干身上的水渍。
司机通过后视镜往后瞅了眼,问:“小姑娘,下班了?”
沈微星刚被吓的惊魂未定,双手在惊吓和雨水中双向夹击,早就已经失了知觉。她擦干净额头上的雨水,把纸团握在手心嗯了声。
司机见着乘客不喜说话,也闭了嘴,整个车厢内除了机械的导航声以及窗外的雨声,就只有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了。沈微星不打算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