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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她忽然发现,她和汤秉文之间好像从未定下以“永远”为限期的承诺。会说“爱”,但不会说“永远爱”,会说“在一起真好”, 但不会说“要在一起一辈子”。
是明知这种承诺太飘渺,还是一早参透它不会付诸现实呢。
她不知道汤秉文是如何想的,但庄斐不会坦白的是,起初她去追汤秉文时,的确没想过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及时行乐是庄斐的人生宗旨, 在恋爱这方面尤甚,她不说见一个爱一个, 但也极其容易喜新厌旧, 另一半的一点小过失, 都会让她的爱意迅速消磨。因此在遇到汤秉文之前,她的每段恋爱都不太长久。
别说四年多了, 她连四个月对着同一张脸都觉得漫长。热恋时总是好,一旦激/情褪去,她想起那些要和对方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就会后怕地起一身鸡皮疙瘩。
汤秉文特别在哪里呢, 庄斐想不出。当初追他,也只是觉得他长得顺眼,性格挺好, 受够了那些张扬自负的男生,换换口味也不错。
结果这一换, 就换了这么久,并且难以戒除。
总有熟悉她的友人问她,这段恋爱怎么做到谈这么久的,庄斐自个儿都不甚清楚,只能说“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哪怕汤秉文死磕那点儿自尊心也舒服,直男性子没有情/趣也舒服。有时候庄斐也纳闷,她的包容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厚。
后来一想,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遇到了对的人”。
是对的人,但是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所以结果必然不会好。
庄斐道出分手时,汤秉文没有多问,即便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堆说辞,关于父母,关于未来,还有关于自己对他的爱——
最后这点,她庆幸汤秉文没有发问,不然每多说一句,都是对这段感情的亵渎。
汤秉文只是默默帮她将行李箱拎下楼,帮她叫了计程车,在她上车后,还叮嘱她到家一定要发短信给他报平安。
一切看着都那么的稀松平常,好像他们不是分手,而是一段普通的告别。
打开家门时,望见如此宽敞的空间,庄斐一时竟还有些不习惯。
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让她错觉两人复合的这一个多月不过是场短暂的梦。现在梦境结束,她如常从自己的家中醒来,继续从前的生活。
听从梦中的指示,好像是件很愚蠢的事,但庄斐还是送出了一条“我到家了”。
不一会儿,新短信的提示音响起,点开,只有短促的两个字——好的。
克制而冷静,就像他们第一次分手那样。
或许上次已经撕心裂肺过一回了,这次的分手,庄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平静。她略去了那些彻夜难眠的煎熬,直接恢复了从前一个人生活的习惯。
毕竟,惋惜一件本没有可能实现的事,未免过分愚蠢。
手机里关于春节的推送愈来愈多,庄斐这才想起今年过年的新衣服还没有买,她从邮箱里抱回各大奢侈品牌寄来的新品册子,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银行卡一早恢复,车也回到了她手中,甚至像是对她听话的嘉奖,父亲还主动问她想不想换辆新车。
她回到了从前被人艳羡的生活,但她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消费不会令她高兴,美食不会令她高兴,就连朋友约她出门喝酒时,入口也尽是苦和辣,没有半点从前的兴奋。
大抵是掌控快乐的神经被悄无声息地抽走了,庄斐觉得自己完蛋了。她本以为这次很好,不必以泪洗面睁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