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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萝?”罗月止嗓子跟吞了锯末似的,脸色扭曲地按着喉咙。
青萝正是来给他递水的。罗月止仰头咕嘟咕嘟便把一大碗水喝下,这才觉得喉中撕裂感轻微了些,他捂着喉咙问:“这是在家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然是在家,郎君连自己的床都不认得了?”青萝扒在床边认认真真回答,“昨儿个晚上半夜,家里全都睡下了,突然听到有人叩门,还是场哥儿睡得浅去把门打开了,正是一行人将二郎君送了回来,有位郎君一路把你背到床上的。”
“谁啊……”罗月止皱着眉头,脑中正疼得厉害,什么也想不起来,“还记得长相不?”
“我没起来,昨天晚上是场哥儿伺候郎君睡下的。”青萝道,“他说里头有个长得特漂亮的郎君,身量也特别高,在灯笼底下看着,跟天上的仙人下凡来似的。”
“漂亮?身量高?”罗月止脑子一空,猛地坐起身,“是他把我背进屋来的?”
“好像不是。”青萝道,“他们好些人呢,该是其他人背的。”
“那还好、那还好……”罗月止一头倒回床上,眼神涣散地盯着床顶,喃喃道,“若是他背进来的,人情更不好还了……”
青萝半趴在床边凑过去看他桃子一样的肿眼泡:“郎君欠什么啦?什么要还?”
“欠人情了。人家不要别的,就打算叫我拿整个人去还……”罗月止嘟嘟囔囔回答。
“这不是卖身么。”青萝无法认可,很是担心,“连我签的都是有年头的契,他们怎能叫郎君签卖身契子,我告诉夫人去!”
“什么卖身、什么契子。”罗月止听得脑瓜子嗡嗡响,“跟你这黄毛丫头说不清……别跟我娘乱说啊,没那事儿。”
罗月止对着墙蜷起来:“青萝乖,出去玩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让我再安安生生睡会儿。”
青萝不知道罗月止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为何一回家就成了这副模样,她担忧地从床边离开了,轻手轻脚给罗月止带上了门,坐在台阶上托着腮帮子发呆。
她年纪小,偏偏总爱胡思乱想。
她依稀觉得罗月止在外头受人欺负了,好像正被逼着做他不乐意做的事情。
青萝做不了什么,低着头,努力揪石阶缝隙里长出来的小杂草,就好像想要把罗月止的苦恼都连根拔起来。
青萝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逼迫他的人,一定是个十足的大坏蛋——
作者有话要说:
被当作大坏蛋了呢。
第63章 所谓当家
罗月止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后了。他头疼得好了一些,叫青萝给煮了洗澡水,好好把自己打理了一遍。李春秋整上午都惦记着儿子身体情况,看他终于出来,早早吩咐厨娘热好饭菜,等他在厅里吃饭。
罗月止当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母亲了,总之餐桌旁就娘儿俩,也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边吃饭边询问家里的近况。
李春秋能说什么,只重复家里都好,不叫罗月止担心。
罗月止埋头干饭,李春秋便拿着干净的布站到他身后去,替他一点点擦拭头发。
罗月止挡了一下:“这怎么使得,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怎么不是小孩子。”李春秋轻轻拍他手背,不叫他拦着,“才刚刚二十岁出头呢,再过二十年说这话也不迟。”
李春秋捧着儿子乌黑的头发,低声问:“你小时候,在蔡州,娘亲都是这样给你擦头发的,记不记得?”
罗月止儿时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