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抄经(2/3)
陆霓洗去一身疲惫,算算从昨夜起,已是十二个时辰没阖眼,这会儿却也不困,打发白芷和茯苓去睡,自己在案前燃起佛香,准备抄经。
坐下时才发现,厚厚一摞麻纸少了一多半,云翳进来时,就见长公主兀自愣神,不由一笑。
“二殿下拿去了,也就他还能模仿得一二。”
“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夜里抄经太废眼……”
云翳站在边上替她研墨,打断她的话头,“难道殿下就是铁打的,夜里不睡也成?”
“我……本宫是长姐。”
陆霓被他一噎,强辩一句。
“二殿下年纪也不小了,殿下实不必处处这般护着他,像刚才那样的场面,他也该经历经历才是,起码知道人心险恶,总没坏的。”
“阿瓒比你聪明着呢,他又不傻,哪儿就成不知艰险的人了?”
陆霓没好气睨他一眼,“这种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本宫就是不想让他沾染,免得坏了心性。”
在她眼中,阿瓒该是乘风入云、成就大业之人,即使眼下落魄,难道就笃定这辈子再无翻身的机会?
云翳顿了顿,姣好如女子的眉眼弯下来,婉然妩媚一笑,“都是殿下教养得好,咱们二殿下心性大气,比如今龙椅上那位,可强多了。”
陆霓抬眼看看他,眉心略微舒展,“唔,灯下看美人,果然赏心悦目。云翳呀,你也就剩这点子作用了。”
“这么着,奴婢拿面铜镜来,就摆在这案上,殿下一抬头就能瞧见美人儿,哪儿用得着奴婢这绣花枕头。”
他拿自个儿打趣,哄得长公主心情好了不少,运笔如飞,不多时就抄完三张。
陆霓埋头写字,冷不丁开口,“他就是季以舟。”
没首没尾的,云翳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拖长调子“哦”了一声:
“难怪……殿下和他有缘啊。”
陆霓觉出他这话的顿点有些不对头,停笔直直看着他。
云翳垂着眼皮,干笑了声:“奴婢就是觉得,一个外室子……怎会……”
“啪嗒”一声,笔尖的墨滴在麻纸上,洇出一小片氲渍,陆霓蹙眉看他,半晌问道:
“云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云翳顶着长公主的注视,发了会儿呆,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正色摇头。
“奴婢不确定。”
是不确定,而非不知道。
陆霓收回目光不再追问,思忖着沉声道:“以他和季家的过节,或许能为本宫所用。”
云翳一拍大腿,连声附和:“对对,奴婢也是这个意思……”
陆霓懒得跟他兜圈子了,慢慢把面前的纸揉成团,随手扔了,再铺一张麻纸,沉心静气抄经。
寅时刚过,夏季的天空仍旧漆黑一团,云翳悄然出声,“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陆霓沉浸在书写的韵律中,心神空灵渺淡,无思无觉,骤然唤醒,只觉如酣睡一场,精神抖擞。
反是捧着托盘刚进来的白芷,气色比她还差些,笑着跟云翳说,“到底是殿下,写着字儿都能养神。”
云翳从托盘里拿过那只细颈长身玉瓶,启开封口嗅了嗅,“唔,蓝田玉露,这味儿真醇。”
陆霓踱到妆奁前坐下,“即便寻常酒水,兑了这玉露也成上品佳酿,这些年了,本宫才只存下四五瓶,永巷令薛琨嗜酒如命,这东西定能打动他。”
白芷上前替她挽起一头乌黑长发,仅拿两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