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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不吭气罢了。
待那主仆二人说完了他们该说的话,沈青梧从书本中抬起头,很淡然地问张行简:“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回东京了?”
她听出长林那些情报中,不着痕迹的对张行简的催促。那些催促一两次,沈青梧不一定听得出;沈青梧天天听,她再迟钝,也听出了东京政务积压,越来越多。
张行简眸子一闪。
他笑问:“我若回东京,梧桐不与我一道吗?你我身上有‘同心蛊’,我不能离开你太远,你忘了?”
沈青梧没接他这话。
她问长林:“杀害博老三的凶手,你们还没找到线索吗?”
长林:“快了快了,已经追到一些痕迹了。我们再赶一赶,现在郎君在四方设了关卡,他逃不了太远。”
沈青梧托腮:“那你是不是应该抽出人手,去找那个苗疆小娘子,帮你们郎君解蛊了?”
这话一出,四方皆静。
烛火荜拨一下。
长林本能地去看张行简。
披着雪袍、宛如云鹤的张行简静静坐着,好一会儿,张行简才垂眸,保持着不变的微笑:“梧桐是什么意思呢?”
沈青梧不看他。
她怕自己多看他一眼,会忍不住那些自己正在努力压抑的情绪。
沈青梧低头继续看书本:“解了蛊,还你自由的意思。”
张行简沉静一二,道:“你觉得我束缚了你,是吗?其实我忍功极好,你即使离我远一些,我也足以忍耐那疼痛,不至于一时半刻就丧命。
“梧桐,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并未阻拦你。”
长林此时觉得自己多余万分。
他甚至心慌,不想听下去。
他生怕自己听到郎君被拒绝,他不想看到郎君那般委曲求全仍失败的样子。然而此时,屋中二人没有一人有功夫在乎长林的多余,好解放长林,让他离开。
沈青梧低着头:“你上次说的考虑,我考虑过了。我不去东京。我不太喜欢东京……我不喜欢我过去成长的环境。”
张行简沉默。
他慢慢道:“无妨,此事不急,尚有转圜余地。我不急着回东京……”
沈青梧说:“但博容给我写信,我觉得一定有哪里不对劲。我要回益州去找他。”
她抬头,看着张行简。
她想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再日日和张行简相处,她感觉自己会做出一些事——一些让博容无法原谅她的事。
她明明只是不甘罢了。
如今他都承认他的欲了,她的不甘应该结束了。
沈青梧平静:“我多番囚你,确实不对。你若想报复,我悉听尊便。但你也屡次骗我,我不计较。何况最后这段时间,我自认为我与你相处得尚且愉快,称得上好聚好散。
“张月鹿,我还你自由。”
“咔擦”一声。
沈青梧低头,看到张行简手边端着的瓷杯,被捏出了裂缝。
鲜血从张行简手缝间溢出,张行简却低着头,像是没感觉到。
长林:“郎君!”
沈青梧:“你手流血了。”
张行简这才去看,他慢慢放下那被捏出裂缝的杯子,从容万分地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血。他手指修长好看,红血与白雪交映,晃得沈青梧一阵目晕。
沈青梧看得目不转睛。
张行简微微笑:“方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