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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医院上班了?”陈家岳问她。
裘盼说:“我不能来医院上班吗?”
“能。”
裘盼心想,那就对了。
陈家岳低头看着她,她侧着脸没看他,厚厚的马尾搭在一侧肩膀上,心里越来越不镇静。
“那晚你去哪了?”他到底问了那回事。
裘盼破防了,紧张地低声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什么?”
“告诉……”
可恶,他也是坏人一个。
裘盼的表情在细微地变化,也许心里在骂他流氓无赖。陈家岳笑了:“你还没回答我。”
他问了两个问题,要回答哪个?
“我去了高铁站。”裘盼说。
那夜事后她不辞而别,天未亮就悄悄走了。她在高铁站坐到日出,上了最早的那一班列车离开。
陈家岳问:“为什么走?”
裘盼:“……”
为什么不走?
萍水相逢,露水姻缘。他在榻上殷勤的付出令她忘我放松,她不尽感激。但这就是借来的半宵慰藉,过眼云烟不属于她,迟早要归还。
她也不敢不走。
虽说开口提出的是他,她自知脱不干关系。若要定断谁是主谋,她和他都半斤八两。
没有感情基石的一夜温存纯粹是冲动的产物,清醒之后说不定他比她还要无颜面对。不走只会徒生尴尬。
这些话要怎样说出口?索性不说了。裘盼岔开话题,抬脸问他:“我生孩子那天,是不是你帮我做的手术?”
陈家岳说:“是。”
原来手术的刀口是他切的,难怪他对那道疤痕执迷。裘盼耳根微热,又问:“那我在天台的时候,你认得我?”
陈家岳:“是。”
“在酒吧也认得?”
“你不也认得?”
“你一直知道是我?”
“知道。”
裘盼不懂了:“你为什么不说?”
陈家岳反问:“你不知道是我?”
“不知道。”
生孩子那天,躺在手术室的裘盼只管紧张。生完孩子了又烦离婚的事,与裘母置气,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陈家岳去过病房给她做检查,但都戴着口罩和眼镜。当时的裘盼精力有限,没有心情盯着他看然后分析他是谁是谁。
她猜测过陈家岳是医院的人,只是再怎么猜也猜不到会是帮她动手术的“陈医生”。
住院部产科的走廊其实贴了主要医护的照片与简介,包括陈家岳的:临床医学博士,副主任医师,擅长危重症手术救治……
裘盼但凡有心有力地留意几眼,也不至于这么乌龙。
糊里糊涂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陶羡这时敲着门进来,“家岳,7号床的术前四项全阴。”
裘盼回过神,往旁边挪开了两步,拉大了与陈家岳的距离。
陶羡看到她:“你是?”
裘盼点点头:“你好,我是信息科的裘盼。”
“信息科?”陶羡问陈家岳:“电脑坏了?”
“对,但已经修好了,再见。”裘盼说完就走。
“等下。”陶羡想起了什么,“你叫裘盼,是不是去年平安夜在这里剖宫产的那位?”
裘盼心想,这记忆力真好。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