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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之所构造之记忆虚幻且真实,好似一场大梦之初醒,并没有于赫莱尔心中留下太多的印象。这满殿的撒拉弗、基路伯,他们中的很多赫莱尔似乎是认识的,却又似乎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于他的目光之所追逐,似乎永远只有那自有永有的神明。
恰如同晨星之所站立的地方距离天使很远,距离神明很近。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赫莱尔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不管内心之所想如何,但面上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动,似乎周身的每一处甚至是那发丝,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与距离。
看上去是如此的光辉璀璨且完美。
“请问您、”喉头发痒,原本准备好的措辞忽然便不知被抛在了何处。属于天使的心核跳动,于赫莱尔那平静的目光之中,梅塔特隆忽然便想落荒而逃。
不同于弥赛亚被彻底的洗去了过往,所有的一切皆需要重新开始。于天国的书记官而言,属于凡人的一切并没有被忘记,只是已经很难再于心中生起任何的涟漪,恰如同观看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过往一般,梅塔特隆本以为自己可以平和以对。
可是于此一瞬间,他却又发现似乎并非是如此。但良好且强大的自制力还是叫他很快找回来了属于自己的理智,对着赫莱尔发出邀请与疑问。
“可以请您喝一杯吗?”
“自然。”赫莱尔颔首,修长且圆润的指尖伸出,自梅塔特隆手中接过酒杯。只是在将要送到嘴边的那一瞬间,忽然侧头,对着梅塔特隆道: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再见。”
漫天的星辉好似于那双恍若苍穹的蓝眸当中汇集,有由内而外的笑意自那光辉华美、好似明珠美玉一般的面容上生出。便在梅塔特隆甚至是加百利等因着这笑容而心绪不定好似陷入到回忆当中的那瞬间,恰如同来时一般,有衣角落下浅淡的弧度。
晨星离去,恰如同浮光掠影。
但所带来的影响,却并不因其退场而消磨。
有酒杯静静的落在一旁的圆几之上,梅塔特隆的目光恰如同那杯中尚在沉浮的酒液一般,飘忽不定,莫测难言。
“不一样的,是吗?”
有声音于身侧响起,梅塔特隆转身,正对上拉斐尔的目光。
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撒拉弗面色与神情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之所以问出这话语,不过只是在寻求着一份认同。
一旁,本已经日渐威严且有气度的现任副君殿下米迦勒抓了抓头发,罕见的有些烦躁。
加百利垂首,盯着手中的酒杯,目光亦是飘忽难言。
乌列尔望着那金发白袍的身影离去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似是想要迈开脚步,却又似乎因着那诸多种种的原因而停下,身形紧绷,好似陷入到僵硬。
于乌列尔的目光之中,于这殿中的诸多撒拉弗、基路伯目光之所不能及,那金发白袍好似承载着满天星辉的身影好似投入到无尽的圣光之中。
神明无喜无悲的金眸倒映于乌列尔眼内。
于是下一刻,这位炽天使猛地闭上双眼,面色一阵泛白。
“怎么了,吾神?”
赫莱尔问,将自己投入到神明的怀中,似有所觉的对着来时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却在下一刻,被神明按住了头。
“无事。”
神明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起伏与波澜,只是以指尖撩起赫莱尔脑后那同自己一般无二的灿金的发丝,眼睑垂下,口中发出疑问。
“你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