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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干净啊,这屋子里还飘着香味嘞。”
江春月淡笑:“没有点香。”
孙婶子看着她,忽的小心问起来:“我也是听说,不知道准不准,嫁给程郎君之前,娘子可是官家的小姐,身份高贵着呢。”
“没有,也就一般人家,凑活还行。”
孙婶子感叹,“程郎君啊什么都好,学问高,人也俊俏,就是穷了些,你跟着他到底是受苦了。”
说完,孙婶子自己又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娘子别多心,就是把娘子当自己人,说些发自内心的话。听说书生向来薄情,日后发达了又容易抛弃原配。但我看程郎君是个深情的人儿,我听说他最近为了挣钱,舍了面子在街上卖字画,就冲这一点,程郎君日后一定会对娘子好。”
江春月想到自己前世病后,孤寂可怜,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体己人都没有,一肚子的苦楚无人诉,积怨在心,更加重病情。
像孙婶子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她倒是蛮喜欢。
不由得也敞开心扉,第一次向除琪清之外的人表露心迹。
“多谢婶子关心,如果真的受苦了,不用您说,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跑的。”
此刻,刚进家门的程玉璋,那快步进屋的脚步,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停住。
他今日在外面得了意外之财,有人大价钱收了他的字画,足足有二十两,十分欢喜,一心想要回来与娘子分享,却没想到,刚一进家门,就听到孙婶子在问自家娘子跟着他过苦日子的事。
他心中微甜,似乎已经听到答案,她肯定会说些类似不怕苦或者是不顾一切也想跟他一起的话来,却没想到……
那个为他吃苦耐劳,照顾他爱护他的娘子,说出这样薄情寡义的话来。
从娶了她到现在,程玉璋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蜜罐里,日子虽苦,可他却过的挺甜,持续到今日,这个甜美的蜜罐子,被打破了。
那个他认为多少也心悦于他的娘子,今天竟然说:
真的受苦了,自己会跑的。
受苦会跑的。
会跑的!
只一想想,她会丢下自己消失,分明是烈日酷暑,程玉璋竟觉得从头到脚的冷。
里面的人仍然继续说。
孙婶子似乎也被她这句话给震骇了,怔愣的看着她,惊讶之色外露。
父亲归来在即,她要与王氏摊牌,江春月承认自己是有些兴奋的,一时嘴就没了把门。
“婶子不用觉得耸人听闻,我虽读书不多,可也听说过那句‘贤妻扶我凌云志,得志先斩枕边人。有朝一日权在手,手握黄金换旧人。’其实也不怪那些郎君发达了就想舍弃糟糠妻,郎君飞黄腾达,妻子仍是市井妇人,夫妻之间差距过大,无法共通,郎君偏偏又见识到高门贵女,心向往之,人之常情。”
江春月稍一停顿,眼中滑过一丝厉色:“即便是没有舍弃,也不过是维持个面子罢了,夫妻异心,再无情投意合的可能,还不如之前被舍弃再嫁的好。”
孙婶子听得瞠目结舌,在她眼里,这对小夫妻日子虽然穷,但过的还挺甜蜜,江春月更是贤妻良母的表率,她今日就是想作为老人点一点小娘子,让她有个准备,不想人家小娘子清醒着呢。
“娘子所说有理……”
两人均沉默。
江春月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过头了,暗自懊恼。
孙婶子一时还没从小娘子给的震惊里走出来。
直到程玉璋从门外慢慢踱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