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瞬间变得慈祥而和蔼。

“下雪路滑，当心些。”

顾云羡点了点头，便抱着沈绵离开了。

外头还在落雪，有雪花落在了沈绵的头上，脸上，沈绵感觉到了冷意，迷迷糊糊的动了动，往顾云羡的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察觉到了沈绵的小动作，他无声笑了笑，原本他是想支起一道屏障将落雪统统遮挡在外，可当第一片雪花落到沈绵的头上时，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就这么抱着沈绵走在雪中，任由洁白的落雪粘上漆黑的发丝。

他抬眼，今夜竟然是一轮圆满的明月。

冰凉洁白的雪落在他卷翘纤长的睫羽上，他眼中闪烁着盈盈水光，带着无限的思念与柔情。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微微低头，注视着熟睡的沈绵，静默半晌，他缓缓低头，在沈绵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雪夜无声，深情却震耳欲聋。

“这一次，我们可以到白头吗？”

沈绵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也有漫天的飞雪，她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她没有听清那人在说什么，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的语气是那样的悲伤又是那样的温柔。

像是普度众生的神却有着无法疗愈的伤痛，他能治愈所有人却唯独治愈不了自己。

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的心都抽搐了一下，针扎一样的刺痛让她意识混乱。

微微睁眼，入眼是满天飞雪，一时间她竟分不清是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漫天飞雪里，她迷糊的看见那普度众生的天神竟然是顾云羡的模样，只是他的眼中是沈绵不曾见过的黯然神伤。

看见那琥珀瞳不再如月般清明，被笼罩在一层灰蒙之下，沈绵没由来的觉得心疼。

既然这是一场梦，那她不希望在梦中他还是悲伤的。

她微微仰头，追着他的气息而去。

温柔的一吻落在顾云羡的眼上，顾云羡怔住了，沈绵印下一吻后便趴在顾云羡的肩上，睡意再次来袭，在睡着之前，她缓缓说道：“不要再自苦了...”

直到沈绵沉稳的呼吸声扑打在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才缓缓回神，垂眸看向沈绵时，她已经再次睡熟过去。

良久，顾云羡才拥着月色与雪色，抱着沈绵继续前行。

-------------------------------------

第二日当沈绵起床时，顾云羡已经离开林府，回云周去了。

沈绵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没睡醒，听到正想消息瞬间就睁大了眼睛，瞌睡全没了，她透过镜子看着为她梳头的小银花，失声大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