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9/40)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闹得不欢而散,要是知道以后再也见不着她了,我肯定不跟她吵架,第一次过生日她不在我身边,怪不习惯的。”
贺兰珏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只当林听是出了什么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免得戳到她的伤心处。
若是就此打住,不闻不问,又显得不把她放在心上,贺兰珏抬起手,在她的发顶揉了两下。
这是简言之常对苏解铃做的动作。
每次苏解铃被揉都会露出小狗一样的眼神。
女孩子应该是喜欢的罢。
郑雪吟:“别摸,头发好不容易梳好的,你又给我摸乱了。”
贺兰珏:“……”
*
玲珑宝舫三日靠一次岸,一个时辰的放风时间,可以下船散步,也可以添置物资。
这日船一靠岸,贺兰珏便独自下了船。
回到画舫后,他将自己关在屋中,用巴掌大的石臼捣起花汁来。
“主人这是在为郑姑娘准备生辰礼?”套在腕间的红玉菩提里传来凤灵的声音,感知到贺兰珏心境的变化,它对郑雪吟的称呼已从妖女变为郑姑娘。
贺兰珏下船后去了山中,暑气将尽,山中花木由盛转衰,多已凋零,他攀上万丈云崖,才从山顶采摘来这些鲜花。
花瓣被捣碎,用细纱滤过,加入珍珠粉、蜂蜜等物,可以制成女子用的胭脂。贺兰珏偶尔翻一页放在手边的书籍,将要诀熟记于心。
那是郑雪吟给他的双修功法,这几日他一直在研读。将来二人结契是要做道侣的,郑雪吟的体质更适合双修,他应该主动学习这些,助她一臂之力。
“郑姑娘会喜欢这样的生辰礼吗?”
凤灵见过郑雪吟的作风,这妖女极尽奢靡,睡觉都要在灵石上躺着,真可谓钻进钱眼里去了。因自负清水出芙蓉,这妖女又很少涂脂抹粉,它怕自家主子白费功夫讨人嫌。
“礼物不在贵重,在于心意,她会喜欢的。”
还是东曦王朝的圣子时,每年贺兰珏生辰当日从睡梦里醒来,窗台上都会多出一件礼物。
有时是黄花梨雕的小马,有时是一支雾山紫竹做的笔,有时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不说有多贵重,小马是亲手雕的,紫竹笔是亲手做的,叫声比歌声还好听的鸟雀是从高山悬崖间捉来的。
贺兰珏从未问过送礼之人是谁,因他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他的父亲送的,自母亲离宫,父亲沉迷声色,权当他这个儿子不存在。
人人都说他是受母亲牵连,被父亲冷落,可年年他的生辰都会被父亲记在心上,那些礼物不曾假手于人,皆是父亲亲自准备的。
他从容面对众人的同情或是嘲弄,在父亲每年送的生辰礼中掘出父亲对他的爱,可以细细咀嚼至很久。
郑雪吟曾说,不喜坊间脂粉铺子的庸俗气味,这胭脂是摘自云崖间的鲜花,他亲手捯弄调色,保留了最纯粹的花香,她会喜欢的吧。
想到郑雪吟欢喜到拱进自己怀里的一幕,贺兰珏心尖柔软几分。
“完啦,主人,您好像坠入爱河了。”凤灵叫道。
贺兰珏动作一顿,自问:“有吗?”
“有!”
话音刚落,船身传来巨大的撞击,上下颠晃,似山塌地陷,桌上的杯盏、几案上的花瓶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贺兰珏眼疾手快,端起石臼,护在怀中。
那厢,郑雪吟、苏解铃、简言之三人正在斗地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