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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又一次吹拂湄潭市的时候,空气里浓郁的‘塞赫美特’会无孔不入的飘散开来,带给每一位负隅顽抗的敌人死亡。”
临时指挥部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到抽一口冷气,看向黄金盒子的目光既炙热又畏惧,连带着看向十六的目光也既惊且畏。
十六穿着联合军的黑色制服,身姿挺拔,冷白的皮肤像会发光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挪不开眼的妍丽:“战争不伤平民,联军不杀降兵,所以,我们同样带了‘塞赫美特’的解药。”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重又移至他身上,再挪不开半分。
“只要他们在被‘塞赫美特’感染的第七个小时前投降,我会治愈‘塞赫美特’。”
“现在,夜晚降临,正是投放‘塞赫美特’的最好时候,不是吗?”
最高指挥官像被勾走了魂魄,对着他的脸重复:“是的。”
其他人也一个劲的附和:“对!”
“正是时候!”
十六看着最高指挥官,说:“新来投效的五位新士兵非常不错,正适合做这样重要的任务,不是吗?”
最高指挥官目光迷离,毫不抗拒:“对,没错!他们是最优秀的士兵,正适合做这样的事。”
十六看向窗外,鹅毛大雪落地无声。
他垂下眼,声音醇厚慈悲:“愿上帝保佑他们迷途知返,愿他们都拥有一个美梦。”
……
深夜,破旧的厚重布帘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宗婳手指快速翻动,为一个十七岁男孩——克里斯缝上破开的肚子。
“我会死吗?”克里斯躺在薄薄的旧褥子上,开口就呼出一口白气,声音干涩的说:“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不会,”细细的线穿过皮肉,带着手套的手指灵活的翻转,就记好了一个漂亮的结,宗婳说:“感觉不到疼,是因为我封闭了你的痛觉神经。”
克里斯脸色灰青,费力的睁着灰蓝色的眼睛:“如果我死了,你能让他们烧了我吗?”
宗婳轻巧的给他捂好衣服,随口问:“为什么?”
克里斯缓了缓,才说:“我不想像阿亚一样被丢进海里,也不想变成海里的不死战士。”
“阿亚是谁呢?”
“他是,是我最好的朋友,在三个月之前,被一颗子弹打中了脑袋……半个,半个脑袋都没了,就死在我面前……”
“嘘……安静下来,克里斯,你的伤口要裂开了。”
克里斯抬手遮住眼睛,极力的平复着情绪,但露在外的嘴角还是颤抖的下撇——是哭泣的模样,他乞求地说:“让我多说两句话吧,我怕我以后,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宗婳沉默了下,同意了。
战争里的人,总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何况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
现在整个湄潭的所有医疗资源基本都集中在了这个救护站里了,但所有能用得上的药品都几乎告罄。而每天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受伤士兵从战场上被抬进来,医疗救护站外已搭建了密密麻麻的临时帐篷,里面躺满了垂死或者已经死去的士兵。
所有医护人员都在高强度救人,但这在庞大的伤患面前杯水车薪,不断有人在等待救治中死去。
以腐肉为主的鸦群远远的停在倒塌的屋顶、树枝上,就等着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