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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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老人突发急病,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当时的陈嘉朗翻遍了身上的每一分钱,可还是凑不够,傲气如他也尝试拉下脸来向学校求助,得到的却只有“爱莫能助”四个字。应泊知道后,拿出了身上仅存的四千块钱,让他见到了老人最后一面。

应泊空了半晌,接着说:“后来她可能是认命了,也会跟我说一些贴心的话。她说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伤害了我,也很庆幸生下的是我,换作其他孩子,可能早就被逼得长歪了。”

“这些你跟他说过吗?”

应泊摇摇头。

“因为他一直活在光下,太干净了,跟你不是一路人,对吗?”

“或许吧。”应泊不置可否,却有另外的声音在心底质问:

当真如此吗?

他的眼前闪过许多片段。十七岁的路从辜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应泊和路项禹守在手术室外。他看着那位面对毒贩枪口都面不改色的父亲把头埋进双/腿/间,呓语夹杂着啜泣:

“怪我,是我让你在这个年纪看到了太多黑暗。”

“她现在怎么样了?”陈嘉朗打断他的思绪。

“她再婚了,现在有一个继子一个继女,男方做苦力活。一家四口日子捉襟见肘了点,但起码跟她以前的生活比起来好多了。”应泊努力让自己的叙述听上去轻松,“……人总要各奔前程,家人也一样。”

车拐进陈嘉朗居住的小区,这一片是有名的富人区,陈嘉朗当时买下时几乎掏空了钱包。应泊也劝过他留一点应急款,但没办法,陈嘉朗根本不听。

忽然意识到陈嘉朗很长时间没说话,应泊顿觉不太适应,扭头看过去,发现他已经自行解开了领带,额头抵着车窗呵气画圈,不由得扬了扬嘴角。

“送我到电梯口就行。”

应泊沉默着将人架进电梯,按下按键。电梯不锈钢墙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陈嘉朗挂在他身上,鼻尖贪恋地磨蹭着他颈侧,发烫的呼吸全喷在那处敏感的皮肤上:

“为什么留下来?是因为意识到路从辜给不了你的,我能给吗?”

没得到应泊的回答,他一手撑着电梯,一手拉着应泊的领子,逼他面对自己。应泊后撤半步,后背撞上轿厢壁:

“你喝醉了,嘉朗。”

“我知道。”陈嘉朗稍稍踮起脚尖,“清醒的时候我不敢这么对你。”

电梯开门的提示音如同审判,应泊如蒙大赦地架着人走出电梯,颤抖着手按下开门密码,转身踹上门。陈嘉朗却在瞬间挣脱桎梏,将他反压到玄关柜旁的墙面上。

“别开灯。”陈嘉朗擒住他的手腕,又贴他近了一点。

他抬眼凝望着应泊,眼底泛起玩味又惊喜的微光。伸手继续摸索时,却反被应泊掐住手腕束到背后。

应泊不敢直视他,深呼吸几次,用一种近似于哀求的语气艰难吐出几个字:

“去睡觉,求你了。”

仿佛是落入杂草丛生的火星,压抑已久的渴求得到了助长,越烧越旺,陈嘉朗不愿放过这来之不易的破绽,使尽解数想要将应泊最后的理智倾翻。应泊喘着粗气将人扔到床上,陈嘉朗不由分说地勾住他的脖颈,柔软的、温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应泊瞳孔骤缩。

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带着酒气的吻横冲直撞,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唇齿间厮杀,直到甜腥的液体渗进交缠的呼吸,大概是仓促中咬破了嘴唇。

“你有时候和他很像,一样蛮不讲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应泊长叹一声,偏头躲过了他的第二个吻,“但也只是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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