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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后满意地哼笑了下,“这才对,当年我允你和那河间王张道恭往来,不就是看中了他的亲王身份?要是他们家的江山不倒,你能嫁了他做个王妃,来日做太子妃、做皇后,方不算辱没了你的贵重。我当年就告诉你,你是奔着给你娘争口气才和他往来的,可不是奔着找情郎的!我要真是想给你找个情郎让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索性把周家大门一敞,满冀州城有的是少年郎给你挑拣!
——如今这没用的情郎都做了亡国奴了,你要是再念着他和他一起去做亡国奴,也真算你蠢出生天了。”
媜珠的声音很低:“娘,我绝了对他的心思,并非因他富贵与否……是因为我发现他秉性懦弱虚伪、自私残忍,其所行事、非人可以所为,这样的人,不论是亡国奴还是万户侯,我都不愿嫁。”
赵太后不耐烦地呵斥她:“好了,断了就断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没用的废话!张道恭当然是个畜生,能纵容士卒侮辱自己老娘的皇帝,还真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他生母都这样了,你当年要是嫁了他,恐怕如今我这个岳母也没什么好下场!”
福蓉这时候在一旁搭了话,算是替媜珠解了解围:
“太后。太后,这其间也不全然是娘娘的过错,娘娘今年也才二十二岁的年纪,还是年轻姑娘家,年轻的女孩儿们,在男人身上总有些太过单纯的情爱的心思,太懵懂烂漫的,没真正吃过男人的苦头,哪里是轻易能改掉的。”
……
这话令正在气头上的赵太后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失神。
是啊,这世间十之八九的女人,年轻时候皆是这般痴傻,认准了一个男人就不愿轻易更改,总要到了吃尽柴米油盐的磋磨后,才能在琐碎的婚姻里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从此绝了情情爱爱的闲心,开始专心顾起自己来。
她年轻时,她有媜珠这个年岁时,又何尝没在媜珠父亲身上栽过跟头呢?
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是北地霸主冀州节度使、俪阳公主之子周鼎的嫡妻,他们也是少年夫妻,周鼎对她极为宠爱。
十五岁那年,俪阳公主和老侯爷在整个冀州城里挑挑拣拣才挑中了她做儿媳,聘婚的媒人上了赵家的家门时,赵氏一族皆因她而荣。
后来有一日她在自己绣楼里静静地绣着嫁衣待嫁,突然有个一身轻甲的少年默不吭声地躲过外间的奴婢们跳进了她的闺阁里。
当时她被吓了一大跳,还未及呼喊,那少年对她笑道:
“赵瑟瑟,你就是我周鼎的女人啊。”
静谧的日光下,他身上的银白软甲泛着异样的光泽,衬的他少年意气风发,英姿伟岸。
他什么也没做,也未对她有轻薄唐突之举,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串十八子佛珠,递到了她面前。
“听说瑟瑟姑娘前些时日病了,这是我娘的生母宋淑妃生前留给我娘的东西,后来我娘给了我,说能保我一生平安的。给你,请瑟瑟姑娘收下吧。”
那佛珠上尚带着他的体温。
她的手像是被烫到,吓得瑟缩了一下。
后来嫁给周鼎,新婚时自然也是浓情蜜意,一对壁人。
可惜,成婚多年后,她才在婚姻中明白一个道理。
周鼎的女人永远不会只有她赵瑟瑟一个人。
他有太多太多的女人,不止是家里那些有名分的姬妾通房了,他在外征战时随手睡过又丢在一边没有带回家的女人更是不知有多少,多到她也曾在恨意中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恨得她心尖发颤,恨得她面容扭曲。
有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