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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年轻而美好的年纪,他们身上是沉重的压力,和看不到尽头的未来,以及近在咫尺的高考。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春天依旧是姗姗来迟,天空时常像是灰白色的虾滑,冻得硬邦邦,冷凄凄。沈念吸了吸有些被冻麻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哥,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
“这次模考,我拿了年级第二。第一是陈雅路,不过我俩总分就差了两分,她历史拿了满分。”
“这么厉害?”赵涟清的声音染上了笑意:“第二也很好,不一定非得是第一。念念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
小姑娘笑了笑,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握住哥哥的手一样。
“然后我就去打了耳洞,其实……其实我想打很久了,只是有些怕疼,这次正好借机会就打掉了。”
“耳洞?”
“嗯。上个周去打的,趁现在天冷不容易感染……哥,你不高兴了吗?”
“没,你喜欢就好。”赵涟清叹了口气:“有没有发炎?”
“没有。”
“这几天注意卫生,如果耳朵红肿了,就抹点红霉素。我过年回家的时候,特地给你收拾了一个药箱,里面有一只。你带上了吗?”
“带着呢带着呢。”沈念嘟囔了一句:“你知道我最听话了,你让我带的东西,我都会带着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不知为何,虽然看不见彼此的脸,沈念却觉得他一定在笑。
“乖。”
过了两秒,哥哥轻声开口。
空气顿时变得有些许黏稠,像是因泥沙堆积而缓下来的水速。沈念眨眨眼睛,心脏像是飞进去一只蝴蝶,跳动得颇不安分。
“哥哥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打耳洞?”
那边传来一声浅笑。
“好,那哥哥问你,为什么要打耳洞呢?”
“因为我看中了一款耳钉,眼色很像哥哥的眼睛。”
少女说着,伸手摸了摸沉甸甸的耳垂。上面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琥珀色耳钉。她在某次和陈雅路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看到的瞬间便走不动路,花了20块把它买了下来。
在今天一早,她在寝室里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换上了这只耳钉。
冰凉的耳钉穿过她的耳垂,有些刺痛,有些恐惧,但是一看到那琥珀色,她就不可救药地想起赵涟清。于是这些疼痛,顿时化为了某种切实的快感。
思念本该是疼痛的,分别也该是疼痛的。她忍受着同哥哥分离的痛苦,正如同她的耳垂被耳钉贯穿一样。多好啊,她好像把哥哥戴在了身上,即使会发炎、红肿,流出刺痛的脓水,那也无所谓,无所谓。
这两年多,她和哥哥分别了多少次?痛苦了多少次?已经数不过来。他寒假回来、暑假回来,国庆节回来,五一节也会回来,研一上半年的时候甚至勤工俭学攒下吃饭的钱,一学期回来了三四次,整个人瘦得像一张纸。她挤在他的小床上,抱着他清瘦的肩胛骨流泪,哽咽地说不要再这样了,求他不要再这样。
为什么北津要那么远呢?为什么要在那么北的地方呢?
她的哥哥啊,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为什么要为了她做到这一地步?
她不明白,无从知晓。
听到了这个答案,赵涟清沉默了许久,电话安静得像是被挂断了一样。沈念也没等他开口,又继续道:“哥哥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