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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素观是京中极负盛名的道观,也是皇家御用道观,皇亲国戚大都在那里祈福。
少时她也曾说过,有机会要和他一起那儿去求姻缘。
彼时情深,自然许下过许多承诺,可事至如今呢?晏乐萦抿唇,轻眨了眼眸,并没有说话。
“无论往后如何,是还能陪你一程,亦或天各一方。我只愿雁雁妹妹,一生平安康健,年年岁岁无虞。”
“阿娘,你怎么不吃糖葫芦呀!”长宁清脆的声音,乍然打断了此刻的氛围。
晏乐萦慌乱垂眸,蹲下身去看孩子,“这就吃呢。”
她知道季砚此刻定然还在看她,她不敢再与他对视,只是紧紧搂着长宁,目光顺势投向依然灯火盈盈的苏塘河中。
波光潋滟,水中波纹一重又一重,托着花灯缓缓流淌向远方,那水光微澜,倏地好像也在她心中泛起了涟漪。
晏乐萦望着水中的花灯,思绪不由得也飘向远方。
及笄那一年的元夜,天寒,微雨。
她也是伫立在苏塘河边,看过这么一场花灯。
只是彼时才与晏家决裂,她开始学着经营画舫,操持生计,忙前忙后,妙芙也帮着她四处打点,好容易到了生辰,妙芙好说歹说让她出门喘口气,疲于奔波之时,连妙芙都没空陪在她身边。
那日,唯有她孤身一人。
如今却不是了。
失去的亲朋好友尽数回到了她身边……甚至,连季砚也在她身边。
尽是遗憾的及笄生辰,她甚至曾以为会成为终生的遗憾,可如今回想起来,好似也不再觉得那般孤单寂寥了。
一切如柳暗花明,再逢山水。
晏乐萦无意识紧攥着那枚长命锁,最后,却又松开。
“你呢?”她问季砚,“你没给自己求?”
季砚回道:“雁雁站在我眼前,便是我所求。”
良久之后,就在季砚以为不会再得到她的回应时,晏乐萦却忽地轻声道:“……谢谢。”
或许不是释然,不是原谅。
可这一刻,晏乐萦好像真的明白了一些曾经看不清,悟不透的事。
关于爱应是如何模样的答案,忽地,逐渐清晰起来。
她曾见母亲满头华贵的珠翠,将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映衬得更为美艳,也叫她被深深吸引,觉得那一切是那般璀璨夺目,美好至极。
却从而忽略了,父亲从未给母亲什么真正的期许与珍视,他不曾给母亲求过长命锁,更没有祝母亲岁岁平安过。
自然,母亲也不爱父亲,不曾衷心祝愿过父亲。
珠翠到底是冰凉的死物,如今再看,竟不如满街花灯流彩。
晏乐萦眨了眨眼,虽没看季砚,却总觉得有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依旧想要避开,随口转移他的注意力,“看着两个小的,别叫他们跑远了。”
季砚沉默一刻,失笑道:“好。”
晏乐萦便望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她看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想着……
其实,她是希望季砚也能长命百岁的。
他是她的阿砚哥哥。
正如那些曾落在他身上的伤痕并非她所想,如今见他憔悴,她自然也不愿。
她望他真正放下,不要再被爱与恨,怨与嗔缠身;
也盼彼此都能释然往事,各自寻获更好的将来。
“雁雁。”季砚背对着她,忽地又出声。
晏乐萦随口应了句,“怎么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