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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就都有弱点,有着七情六欲,所畏惧的东西。
天使也不敢顶着御赐之物的压力,硬说这马不行,只得按捺下方才急言催逼辛弃疾启程的意图,和辛弃疾打起了“走呗”“不走”的太极,也没法急着逼人走了。
见辛弃疾朝她眨了眨眼,方才一直藏在马厩背后的莲心便也会心一笑,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三哥卧病在床的这段日子里,辛弃疾、范如玉轮班在他榻边守着,并不叫孩子们去看守。
就是三哥自己,在病势稍有起色。他有精神讲话时,也笑着劝走了趴在他榻边不走的莲心,叫她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莲心想说她没有什么事,她担心三哥,正事就是想在三哥身边盯着。
但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她该晓得轻重。
便只好早晚在屋外眼巴巴地看一眼,便打起精神,朝带湖庄园中的空地走去,继续她在韩元吉家已完成了一半的爆炸试验起来。
而现在么,就到了检验的时候了!
莲心将怀中的札子取出来,翻了翻,最后确认了一遍配方和火器都是刚好的度——这是来到带湖做研究,没日没夜研究到了第十八日后所研制出的版本,不会伤到人,又能给人以刚好的威慑作用。
虽然因为不满足莲心原本要做出有强杀伤力武器的目的而被舍弃,但放到现在,却刚刚好。
确认好这些,莲心才满意地点点头,将札子合上,收回怀里。
随即,她吹着了火折子,往引线上轻轻一点——
“然后,莲小娘子你就将天使的里裤都烧干净了?”
兰婀目瞪口呆,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磕巴了一下,“那、那天使怎么办?他说什么?生气了吗?会不会要责怪于郎主?”
三郎方才始终没出言,此时才道:“只要父亲不立即走,怎么都会得罪。倒也不差一两件事了。”
莲心知道三哥是在安慰她,但她抿了抿嘴唇,扭开了头。
她垂着脸,不讲话。
三郎有些头晕,微闭上双眼,轻声道:“莲心。”
因为听见了三郎方才的话,莲心都不想说话,但还是看不得他躺在榻上病容憔悴,那样静静等着的样子,只能继续僵硬地扭着脸,小声:“干嘛。”
三郎并不避讳谈到方才的事:“我讲的话,吓到你了吗?”
明明从第一次见面时,三哥就是这样冷淡又平静的样子,莲心也晓得自己早已习惯,可现下见到他这样,莲心却难以自控地感觉到莫名的悲哀。
暗自生气了这样久,她还是说不出责难的话。
最后也只能一边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认了输,小声道,“没有。这也想吓到我?”
半晌,还是忍不住嘟囔:“反正生病了,难受了,怎么样了也、也是你自己受着,和我有什么关系?吓到我什么?”
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出具体“怎么样”,莲心跳过了最终的那个词,扭开头,嘟囔起了别的。
就在方才,那个不能说出的词像火苗一样,烫在莲心的嘴唇上。
三哥也会死吗?
莲心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只要一想,她马上就能感觉到胸口堵上了一团蘸水的棉花,叫她几乎窒息。
她只能停在原地,垂头丧气的,不讲话了。
“站在死亡的面前,却蒙上双眼,不敢直面它的存在。如果这样做了,我们又和懦夫有什么区别?”
明明在说的是自己的生死,三郎的神情却仍旧安静,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