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皮囊

24-30(16/26)

到来的夜晚显得难熬。

从知道徐知竞的母亲要来迈阿密的那刻起,夏理就开始依赖药物入睡。

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回答,以及要怎样才能让对方像小时候一样疼爱自己。

比起徐知竞随性且不稳定的‘喜欢’,夏理更想抓住的其实是某种已然感受过的笃定。

“我没有谈过恋爱。”徐知竞如实回答,“如果你觉得这样算恋爱的话,那我们就是在谈恋爱。”

爱情对于徐知竞来说似乎是难以界定的物质。

他太早被捧到了塔尖,以至于一切都来得轻巧,根本拿不准怎样才算爱人。

夏理想要承诺,徐知竞便懵懵懂懂给出去,说不好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受,只觉得换作别人,他一定是不可能答应的。

夜色愈渐浓重。

夏理抬头望海平线上的月亮,涂抹出银白的潮汐,让高大的棕榈树变成沿途攒聚的灰影。

他们抵达别墅,恰好下起那场早有预告的雨。

徐知竞带夏理从更近的偏厅进去,穿过一条狭长且幽深的走廊,在转过拐角之后,倏地见到了正厅灿亮炫目的灯火。

管家说徐知竞的母亲在会客室,引两人一道从灯下走过。

夏理半垂着眼,见连纹的地砖上,自己的影子割裂成了无数道深浅不一的印迹。

他迈过去,有那么一个恍惚,所有倒影都被收束在了脚下,仿佛重新将灵魂聚回身体,又随下一次步伐蓦地四散。

会客室的墙上新换了一副画,是前段时间在纽约一次展会上出现过的作品。

一名优雅的女性正站在画框下看手中的文件。

见徐知竞和夏理来了,她便自然地将手搁到桌上,指腹抵着桌面,让臂间的镯子随倾斜的幅度靠上手腕。

“妈。”

“阿姨。”

徐知竞的母亲戴了一枚翡翠戒指,绿得柔润奢靡,高贵富态。

她没有选择先回应徐知竞,而是走上前,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关爱地抚了抚夏理的脸颊。

“怎么瘦了那么多?”

“前段时间在改论文……”

夏理莫名对上了徐知竞先前编造的借口,试图用相似的话术在徐母面前敷衍过去。

他有些发怵,为意料之外的开场与迟迟不来的主旨感到惶恐。

会客室的窗户没关,连成一排,将远处的潮声拥入室内。

夏理听海浪响过一阵,‘哗’的扑向海岸,擦过沙砾,摩挲出很适宜哄睡的白噪音。

“竞竞,你去跟厨房说一声,给夏理做一份柠檬挞。”

“怎么不让他们去说。”徐知竞往男仆身上瞥了一眼。

“这个厨师是从国内带来的,说英语万一听不懂呢。你帮妈妈去说一下。”

徐母用夏理最爱吃的点心支开徐知竞,牵着夏理推开圆拱的玻璃门,拖出好长两道影子,在连廊下看小雨的海面。

夏理的眼睛生得漂亮,垂敛着也依旧从睫毛下细碎闪出光点。

他有一种很温和的气质,优柔却舒展,总叫人觉得无论说怎样的话都能被平静地接受。

徐母带夏理在长椅上坐下,没有松开他的手,就着动作慈爱地笑了。

她漫无边际聊了会儿关于自己青年时代的往事,又过许久才和着雨声问道:“徐知竞强迫你了吗?”

夏理为这样直接的方式怔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半晌才缓慢地摇了摇脑袋,不作声地替徐知竞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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