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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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脏的某个角落仍旧不受控制地产生与纪星唯全然无关的隐痛。

随着那段简短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视频不断滋长,一再向夏理强调徐知竞这三个字的重量。

夏理的一切痛楚都无解,产生即时的,延续的苦涩。

徐知竞不能算是罪魁祸首,却还是被如此定义。

夏理实在没有办法。

不这样做他就无处发泄。

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熬的,折磨着他的情绪纷乱纠缠。

夏理必须寻找一个出口,哪怕微渺,即便依旧安抚不了无序抽痛的心跳。

对徐知竞的恨成为有效安定剂。

夏理为此成瘾,戒不掉地将其与爱混作一谈。

“我和谭璇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徐知竞看着夏理的手机解释道。

“那天我和她说了,这样容易被误会,将来澄清起来也麻烦。”

夏理悒悒坐在原处,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徐知竞见他无甚反应,又继续:“我妈也知道我们在谈。”

池水被一旁的喷泉打乱,轻缓地带着午后的阳光摇晃,晃眼一看,倒有些像画面里落满余辉的塞纳河。

徐知竞简略了母亲的话,单只提及与当时的谈话实质全然无关的部分。

这确实是事实,不能算他说谎。

可徐知竞哄人的演技太拙劣,再如何辩解也只得到轻飘飘的两个字。

“……骗人。”

夏理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翻来覆去,断断续续地否定。

到了最末,他甚至再分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

脑海中一片混沌,遑论理解徐知竞字句冗长的独白。

夏理一味感到疲倦,灵魂被困在沉重的躯壳里,清晰地分裂成两个交叠却独立的个体。

他听见池水被打碎的声响,‘叮叮咚咚’好像小朋友的木片琴。

与书本里描绘春天的方式全然一致,或许该用微波轻淼,春和景明这样美好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下午。

泳池澄澈见底,折出池底扭曲的,青蓝色的水波。

夏理莫名萌生出跳下去的念头,催促他脱离这件容器,摒弃所有的苦痛。

但他现在连死都不敢了。

一想到死亡,接踵而来的便是模糊视线的血雾。

四散喷溅的温热血液把一切都染红。

有红白的血浆缓慢从纪星唯身体里淌出来。

黏稠的,带着尚未散去的体温。

美丽而青春的面孔随时间一分一秒褪成灰白。

纪星唯的鼻梁与眼窝之间汇着一小湾血渍,映出屋顶直落的灯光,好像鲜红的眼泪,逐渐在皮肤上干涸。

夏理想起对方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眼睛。

他又开始耳鸣,持续地闷着声。

鼓膜仿佛骤然失压,溺水一般,直让人头疼。

活着真的好痛苦,可是夏理太害怕死亡了。

他试着永远游荡在梦里。

可是徐知竞总是将他吵醒,总是将他吵醒,不依不饶地总是将他吵醒。

“夏理。”

他回过神,看徐知竞站到了遮阳伞旁。

深邃的眉眼遮出两片影子,紧挨着鼻梁,显得轮廓格外挺拔。

‘所以徐知竞的眼窝能蓄起眼泪吗?’

这个问题突兀地出现在了夏理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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