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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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微乱,云髻也已摇散,鬓边凌乱地垂着几缕乌发,插饰的簪钗摇摇欲坠。这般出去见人,自然不可,皇帝就令陈祯送来清水梳栉等,好让慕晚重新梳洗,整理仪容。

在陈祯奉命退下后,皇帝将一把檀木梳送到了慕晚手中,她明显畏惧他的触碰,在与他指尖触碰的一瞬,身子瑟瑟地一颤,若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皇帝抑住想将慕晚再度搂在怀中的冲动,声音温和地道:“表嫂梳洗一番。”

慕晚这会儿只想尽快离开,皇帝既令她梳洗,看着是要放她走的意思,慕晚就努力使自己镇定些,接过檀木梳,解开散乱的发髻,重新梳挽,想着尽快挽好,尽快离开皇帝。

但她匆匆梳挽好发髻,努力抑着心中的惶惧,低头起身,向皇帝请退时,却听皇帝说道:“表嫂且慢,朕还有几句话,想对表嫂说。”

皇帝轻按着她的肩,令她又坐在了小榻边沿,皇帝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兰蝶的帕子,蘸了蘸盆中清水,一手托着她的脸颊,为她擦拭眼角泪痕,慕晚不敢动弹,静等着将落下的金口玉言,就像刑场上不可能逃跑的囚犯,只能静等着闸刀下落。

皇帝望着慕晚难掩悲戚惶恐的神色,不由抬指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抚了抚她似凝蹙着无限忧色的淡淡烟眉。若他的表嫂,真是清白无辜呢……皇帝这般想着,不由在慕晚面前蹲下|身来,他握住慕晚搁在膝上的双手,平生第一次哄女人道:“只要一两个月就好了。”

皇帝道:“只请表嫂陪朕治一两个月,一两个月下来,朕这怪疾定能得到缓解,朕已为这怪疾苦恼数年,朕这几年,只遇着表嫂这一个可以帮朕治治的人,表嫂若不肯帮朕,朕要怎么办呢。”

一两个月内,那道事无巨细的密报,定能从江州密送至京。皇帝控制着手劲力道,仍是轻握着慕晚的手,但望着她的目光深处,悄然浮起审视的幽色,皇帝说道:“这一两个月间的事,请表嫂勿要告诉表兄,凭白给表兄增添烦堵。”

她怎么敢告诉谢疏临,她怎么敢……慕晚沉默着没有说话,皇帝这会儿哪里是在请求她,皇帝的话,一张口就是不容违背的圣命。慕晚沉默着想要抽出自己的双手,但皇帝手劲忽重,像是她不肯遵命,今日就无法离开这枕流舫中。

当前情势下,慕晚为能脱身,只能低着头,轻轻说了一个“是”字,皇帝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手劲立松,慕晚抽出手,站起向皇帝屈膝一福,垂首低道:“臣妇告退。”

皇帝在慕晚走前,拿帕子拭向慕晚的唇,慕晚静默不动,在天威下似很温顺。皇帝将慕晚唇角处因他深吻晕染的口脂都拭干净,心中犹有些恋恋不舍,又吻一吻她的脸颊,方道:“去吧。”

如逢大赦,急去的脚步声,在垂帘匆匆一响后,隐入舫外的暮风中,慕晚几乎逃一般地离去了,皇帝随垂帘落下收回目光,看向手中染着鲜红口脂的帕子,又微侧首,看向盆中清水,见自己唇上也有些红,沾染自慕晚的红唇。

想着是如何沾染上这些丹朱之色,皇帝不由心潮澎湃,但为他自己擦拭干净时,又忽地心中一滞,记起谢疏临成亲那夜,慕晚为谢疏临擦拭沾染的口脂,慕晚与谢疏临在看着帕上口脂红痕时,情意绵绵地相视一笑。

盆中清水,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皇帝心里忽然漫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也不知自己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忽地万分后悔赐婚,想他若早些对慕晚产生疑心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轻易下旨,慕晚和谢疏临就不会成亲,那么,那么……

那么……谢疏临就不会娶一个可能心如蛇蝎的女子。皇帝因想不清楚,想得又有点头疼,遂不再深想,在草草为心中乱绪下了结论后,撩起盆中微凉的清水,洗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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