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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恭敬道“是”,令侍仆们忙去准备碗筷、端菜上桌等。侍仆们穿梭在蓼花榭中,忙碌摆膳时,陈祯领着几个内监手执银针,为圣上试毒。虽然这是在圣上最信任倚重的谢家,但规矩也是一点都不能少的,谢家是忠心耿耿,但万一有齐王残党混在谢家厨子里呢,圣上万金之躯,不能有半点闪失。
在等待开饭的间隙,皇帝关心了舅舅舅妈的身体,又和谢疏临说了几句闲话,方将目光落在了慕晚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看向了慕晚。
其实皇帝早在走到蓼花榭附近时,就已看见了慕晚,暗将目光聚在了她的身上。皇帝望见慕晚气色正常、不似有病态,不知是应该为她病好了高兴,还是应该为她欺君恼火,一路走过来时,心里跟冰火两重天似的。
忍耐着说了许多闲话,皇帝终于能看向慕晚,他面上浮着笑意,像在开玩笑道:“朕看表嫂气色挺好的,不像是在生病的样子,表嫂不会是因想偷懒,在家装病吧?”
因皇帝从前就爱跟亲近的人说说玩笑话,谢疏临真以为圣上这会儿是在开玩笑,笑替妻子说道:“内子不敢,内子确实是病了,直到今日才好全了,内子已打算明日就入宫为太皇太后绣制佛像。”
慕晚在谢疏临的话中向圣上唯唯垂首,但心里却知皇帝不是在对她开玩笑,皇帝是真疑心她这几天是在装病,并心中甚是恼火。他人耳中皇帝如和风般的笑语,落在慕晚身上,似是数九寒冬的锐利刀风,慕晚心中惶惧,为皇帝的突然到来。
此刻在人前,皇帝不能直接跟慕晚算账,强将目光从慕晚身上移开,随手从衣上摘了一块玉佩,递给谢疏临那“便宜儿子”宋沅,给宋沅当见面礼,虽然他其实早在谢疏临成亲那晚,就在谢家后园里见过这个阿沅了。
阿沅在爹爹娘亲的教导下,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大礼谢恩,听皇帝的声音在上方笑着道:“不必多礼,这孩子既已是谢疏临的儿子,也就是朕的表侄,叔叔给侄子送个耍玩的小物件而已,哪里需他行这样大礼?!”
阿沅仍是老老实实行礼,在行完礼后,方站起身来,从皇帝手中接过了那枚玉佩,见玉佩中间镂空雕着一头小鹿,鹿角上还长着梅花。阿沅喜欢这枚触手温润、精巧可爱的玉佩,但心里还是对皇帝充满了畏惧。
虽皇帝这会儿看着很和蔼,一直在温和地笑着,可那天晚上皇帝眼里喷火像要吃人的样子,他可忘不掉!皇帝……皇帝那天晚上就像一只冒着怒火要吃人的老虎……而现在……阿沅偷偷瞄看了一眼皇帝,心里想道,皇帝现在像是只“笑面虎”。
蓼花榭中,谢家侍仆已摆好席面,陈祯等也已验完饭菜。谢循与谢夫人就恭请圣上与淑妃入席,渐渐,众人也都坐定。谢夫人庆幸自己今天为一家人一起吃饭,有令厨房多做好菜,虽圣上说他是来吃家常便饭的,但饭菜也不能真的太家常简陋了。
宴席珍馐丰盛、美酒溢香,皇帝又频频劝舅舅舅妈等不必拘束,忆说自己小时候来舅舅家吃饭的往事,和表哥表妹幼年玩闹的往事。渐渐席上气氛欢和,真似是寻常人家聚会宴饮,只慕晚心中忧惧不安,即使她努力表现如常,坐在她身边的丈夫谢疏临,也能察觉出妻子似乎有点紧张。
圣上幼少时常来谢家,这会儿忆说往事能让谢家人都放松下来,但妻子并没经历过那些,对和当朝天子同桌吃饭这事,感到紧张,是人之常情。谢疏临在席下轻轻握住妻子的手,低声宽慰她,又从席上夹了一筷妻子平日爱吃的清蒸玉兰片,送到妻子碗里,哄她安心用饭。
慕晚害怕谢疏临发现她表现异常的真正缘由,这时候就努力抑着心中的不安,在席下反握了握谢疏临的手,示意他不必-->>